齐渊有老婆有孩子，齐齐整整一大家人。
坐在一起，只有顾清川是个外人。
电话那头儿的声音一变，似是染上了哭腔：“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怨妈妈，可你也要替妈妈想一想，妈妈从一开始嫁给你爸就是为了钱。我还那么年轻，不可能忍受他越变越老。你爸都能理解我，你有什么放不下的，还有当初你和你哥……”
“妈，我真的很忙，圣诞之后是元旦，公司正在筹备线下体验店活动。”
他急忙打断了叶慧心的话，语速很快，用手撑着墙，呼吸都急促了些。
顾宏远之所以风轻云淡，是因为从没真正爱过。
叶慧心当顾宏远是跳板，顾宏远当她是替身。
可作为他们的孩子，顾清川算什么？
曾经他以为自己有全天下最好最温柔的妈妈，可不知从何时起，他的世界开始崩塌，等回过神儿来，只剩手里一捧黄沙。
叶慧心：“行，你不想听，我不说，你哥公司现在遇到危机，今天见了两个明星，他们都不愿意代言。
那些网友说有名科技被诅咒，谁代言谁塌房，还说买星耀，不吉利。
真是胡扯。
我听说你在接触影后苏婉怡，能不能让她帮个忙？”
顾清川眼尾泛红，扣在墙上的手因太过用力而指尖泛白。
与齐渊碰面时，苏婉怡还没来。
八成是齐渊留了人盯他。
这些年，齐家遇到哪怕一点难处，都要顾家出手帮忙解决。
齐渊的父亲原本只是顾家司机而已，如今齐渊已经身价百亿。
顾清川的声音都有些颤：“苏婉仪想睡我，让我骂跑了，您要是觉得这样我还能帮上忙，我就去问。”
本想着胡说八道一通，打消叶慧心的念头。
没想到叶慧心一听还激动起来：“儿子，她想和你睡，你就睡呗，你那么大了，没有生理需求吗？”
愤怒。
无力。
顾清川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嫌脏。”
电话挂断，顾清川试着抬了抬腿，根本迈不动，心跳得很快，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忽地，手臂被握住，秦朗架起他回了包间。
纵然已经经历很多次，两个女孩儿还是有些慌。
忙不迭地递上温水和纸巾。
每次接到叶慧心的电话，顾清川都是这种反应。
甚至有一次叶慧心突然到访，顾清川直接晕了过去。
安然这才得知，顾清川见妈妈要提前吃药。
稳定情绪的精神类药物。
而这些，叶慧心似乎并不知道。
他也不想让她知道。
因为除了激化矛盾，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顾清川靠着沙发缓了好一会儿，四人才一齐下楼。
好巧不巧地在一楼电梯间遇上了安旭。
还是那件洁白的衬衫，搭配安然帮他系过的黑色领带。
看见秦朗的一瞬，安旭脚步顿住。
但秦朗交代过，如果在酒吧遇见，要装作不认识，所以没打算打招呼。
只是转眼间，就看见两个女孩儿闪了出来：“阮小姐，安小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找我？”
顾清川眸光变暗：“你是这酒吧的鸭霸？不能点别人，只能点你？”
“yaba？”
安旭没听懂，一脸茫然。
安然其实也没听明白，只知道顾清川嘴里没吐出什么好话，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有时间再聚。”
顾清川更加急眼：“别等，直接带回家，我给你们腾地方。”
秦朗用眼神示意安旭先离开，安旭走进电梯。
顾清川不依不饶：“别走，跟我老婆一起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