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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锁春庭汪虞方宫正完结文

葬七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欲作闲游无好伴,半江惆怅却回船。忽觉手颈一阵撕扯之痛,又是晕眩,只觉浑身瘫软,似是整个身子都被提起一般疼痛难忍。睁眼才见自己已被吊在树上,离地几丈,身下竟是刀山利刃,若是绳子断了,便是必死无疑!只见树下一群身着墨色便服的人如松般伫立,人群之间,便是一人坐在藤椅上,神情甚是悠哉,瞧着便是有些眼熟,只是这会儿头痛欲裂,实在是无力思忆从前之事。“哟,太子妃可算是醒了!”我怒目瞪视那人,见他悠悠起身,我便是费力挣扎,“放开我,你到底是谁,抓我到底有何意图!”“诶!”他忽的伸出手来佯装作制止的模样,“太子妃可是不能动,想必您也瞧见了,这底下可是铺了刀靶子,您若是掉下来了,可得死得很惨了,到时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别说是脸...

主角:汪虞方宫正   更新:2025-03-09 12: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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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汪虞方宫正的其他类型小说《欲锁春庭汪虞方宫正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葬七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欲作闲游无好伴,半江惆怅却回船。忽觉手颈一阵撕扯之痛,又是晕眩,只觉浑身瘫软,似是整个身子都被提起一般疼痛难忍。睁眼才见自己已被吊在树上,离地几丈,身下竟是刀山利刃,若是绳子断了,便是必死无疑!只见树下一群身着墨色便服的人如松般伫立,人群之间,便是一人坐在藤椅上,神情甚是悠哉,瞧着便是有些眼熟,只是这会儿头痛欲裂,实在是无力思忆从前之事。“哟,太子妃可算是醒了!”我怒目瞪视那人,见他悠悠起身,我便是费力挣扎,“放开我,你到底是谁,抓我到底有何意图!”“诶!”他忽的伸出手来佯装作制止的模样,“太子妃可是不能动,想必您也瞧见了,这底下可是铺了刀靶子,您若是掉下来了,可得死得很惨了,到时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别说是脸...

《欲锁春庭汪虞方宫正完结文》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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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作闲游无好伴,半江惆怅却回船。
忽觉手颈一阵撕扯之痛,又是晕眩,只觉浑身瘫软,似是整个身子都被提起一般疼痛难忍。
睁眼才见自己已被吊在树上,离地几丈,身下竟是刀山利刃,若是绳子断了,便是必死无疑!
只见树下一群身着墨色便服的人如松般伫立,人群之间,便是一人坐在藤椅上,神情甚是悠哉,瞧着便是有些眼熟,只是这会儿头痛欲裂,实在是无力思忆从前之事。
“哟,太子妃可算是醒了!”
我怒目瞪视那人,见他悠悠起身,我便是费力挣扎,“放开我,你到底是谁,抓我到底有何意图!”
“诶!”
他忽的伸出手来佯装作制止的模样,“太子妃可是不能动,想必您也瞧见了,这底下可是铺了刀靶子,您若是掉下来了,可得死得很惨了,到时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别说是脸毁了,怕是连命都没了埃”
方才回神之余,偶然瞧见卖茶的人没有喉结,想必是厂卫的阉党,“你是汪直?”
“好好好。”
他拍手称绝,“太子妃当真是独具慧眼,杂家还没说什么,您这就给认出来了,可叫杂家荣幸埃”
我勾唇冷笑,“呵,说吧,抓我来到底有何意图,怕是不止是要为你女儿报仇吧。”
“不不不。”
他悠然摇头,“您猜错了,她那点小事不算什么,杂家今日请太子妃过来,是想请您帮杂家一件事儿。”
他今日千方百计抓我至此,我便已料到他要将我作诱饵,引太子过来,再将他一举擒下,只是,他这个计,用得太迟。
“我知道,不过我可得告诉你,我如今已不是太子妃,与太子并无任何瓜葛,便是你用我作诱饵引他过来,他也定然不会理睬,我与他,当初不过只是有名无实罢了,今日你千方百计设下圈套,怕是白费力气了。”
“那又如何,若是他今日不来救你,我便当是为虞儿出口气,你可知,我如今要想杀你,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回神便见远处一只身影疾如风般策马奔来,依旧是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只是孤身一人,显得凄凉。
“哟,这不来了,可是焦急得很哪!”
见到他萧瑟的身影时,我便是愕然,想不到,他竟真的会只身一人前来涉险,只为一个不曾对他有过一丝爱怜的女人。
纵身跃下马背,冷峻如初的面庞显得愈发凄然,“呵,说吧,你千方百计引本王只身过来,到底有何意图!”
“到底还是天生的一对儿,瞧瞧,连说话的口气都是一模一样,可是叫人羡慕了,不过今日怕是就得做一对亡命鸳鸯了,也可惜了。”
他冷眸瞥见吊在树上的我,依旧是冷到极致的语气,“把她放了。”
“你的目的不过就是本王的性命,拿去便好,与她何干,只要你把她放了,本王今日就站在这里,你要杀要剐,便是任由你处置。”
凝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心中便甚是愕然,只是不曾想,他会这般甘愿为我死,为我断送他最爱的江山,他的帝业!
“不要!不要相信他,今日便是你拔剑自刎,我也难逃一死!”
我顿了顿,“殿下,我不过就是个小女人,不值得你为我断送性命,你快走,不要管我!”
“我说过,你有你的帝业江山,我有我的似锦天涯,我们互不干涉,今日你又何必救我,今日你若是就此断送性命,我岂不是愧对天下苍生!”我苦口婆心道。
“此事是我心甘情愿,与你并无关系,且你今日被俘,也是因我之由,我若是不救你,亦是有愧于你。”
“我们说好两不相欠,你今日若是救了我,岂不是要叫我欠你一条命,今日分离,你要我日后如何去偿还!”
又闻汪直拍手叫绝,“好一对恩爱鸳鸯,既是这般纠结,那何不共赴黄泉,倒是逍遥自在。”
“你敢!你今日若是动她一丝一毫,我定杀你个片甲不留!”
汪直忽的抽出身侧阉人的佩刀,直指着太子的喉头要害,满是嘲讽的轻言道:“太子殿下,这里可不是皇宫啊,便是你武功再好,以一敌十,也是以卵击石,何况杂家这西厂的人,也都不是吃软饭的,你可不能小瞧了杂家。”
话音未落,便已是一片混乱,刀剑争锋,厮打之声不时传入耳中,可恨我是女儿身,又被绑在这里,若是我得松绑,定要助他一臂之力,而今却只能默声祈求上苍,保他吉人自有天相。
转眼已见阉党覆下一片,汪直却是拔剑指我要害,叫太子走心,便见一人趁其不备之时,猛然挥剑劈向太子脊背,只那一刹,青黑色衮服已是渗出丝丝血红。
虽是如此,他却仍是誓死不休,愤然起身直刺向汪直,汪直却是拂袖躲闪,轻言道:“太子殿下,依杂家之见,您可别再白费力气了,您看您,啧啧啧,可是流了不少血呀,倒不如自行了断,没准儿还能救她一命。”
话音一落,便见太子愀然挥剑,刺向自己的胸膛,只闻汪直一声肆虐狂笑,便觉身子猛然下坠。
“啊”只在这一瞬,看清了所有,若是当初归宁之时,我放下一切追随伯坚远去凤阳,我便不会与太子结为连理,亦是没有我负气出宫之事,而今也不会有太子为我单枪匹马来送死,而我,更不会就此了解终生!
忽见一人猛然踢开身下刀山利刃,如此,我便是重重摔在地上。
一袭白衣,从天而降,好似仙女一般,从旁走过,略带一阵清风。
“爹,放了她吧,杀了她,于我们毫无益处。”
她回身瞥过太子惨白的脸色,“瞧着太子也活不过今日。”
只见汪直勾唇讽笑,“瞧瞧,我们虞儿可是还念着姐妹之情,再瞧瞧你,薄情寡义,知恩不报,可是不值虞儿救你”
听罢,便见汪直拂袖,“我们走”
见他们远走,我亦奋力起身,疾步朝太子走去,“殿下1此刻他已是晕厥,脸色煞白如魑魅魍魉,叫人看着便是心慌。
自小我便跟着母亲学习医术,却是一直没学出什么名堂来,便是如此,太子的伤,我怕是无力可挽,但总归是要试一试的好。
好在他方才没有伤及要害,若非如此,便是真的没救了。
包扎了伤口,费了好些力气,才将他拖至城外的破庙中,只是干包着伤口也不是办法,得采些草药回来敷着才行。
此处虽是荒无人烟,可若是汪直再追到这里,那他,可就真的没命了,得有人守着才好。
忽见一衣衫褴褛的人悠悠走进,瞧见浑身是血的太子,着实惊惶,于我,却是惊喜。
“小兄弟”
我猛然起身,掏出一锭银子,“我有件事儿得需你帮忙。”
银子于一个乞丐,自是一个诱.惑,却见那人无动于衷,丝毫没有贪财的想法,只淡淡问道:“什么事?”
“是这样,这是我......”
我忽的顿住,只是不知他如今于我,是什么身份,“是我的哥哥,他方才跌落山崖,受了重伤,我这会得出去给他采药,可是又放心不下他,你若是能帮我照看着,那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你看,这笔交易如何?”
他仿若未见,只缓步走来蹲至太子身侧,“人我可以帮你看着,只是银子,我不需要,你还是收回去吧。”
我怔然,只凝着他,心中尚有一丝狐疑,“你,不是骗子吧”
“我不是1他忽的直起身,仰头朝我叫嚣。
“既是四肢健全,就不该自甘堕落!这是你教我的,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收你的银子,况且......”
他顿了顿,忽的黯然垂首,“你刚才给过我一锭银子。”
我愕然凝着他,虽是早晨的事,却是已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不可置信,竟在这最危难之时,遇到曾经帮过的一个人。
“既然是你,那就麻烦你帮我照看着,他,对我很重要。”
几经辗转,终是采得草药回来,却是不见太子身影,只见小乞丐一人。
“刚才来了几个人,把他带走了。”
我一阵怔忪,莫不是让汪直顺着地上的血迹找来了,倘若真是如此,我可就太大意了。
“那些人长什么样,是不是都穿着墨色粗布衣衫,是不是都带着刀剑,是不是”
“是一个女的,带着一群人,都穿着黑绸子,领头那女的好像是叫什么云姑娘,她还让我给你捎句话。”云姑娘,难道是云袖?
“她说什么?”
“汝走,君不挽,君走,汝亦莫留。”
听得此言,我不禁黯然,垂首便见满身的血印,亦是讽笑,但愿方才,我对他,只有些许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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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得此玉牌,便可号令各州,你既是要出宫,今日就送给你,日后若遇危急,想来也能派上些用场。
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吧”,我依旧漠然,语气亦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只如刀剑一般锋芒,便是一针见血。
他黯然垂首,“既是如此,我也不必徒劳。我已命人在玄武门外备了匹快马,还有些银两,该够你去凤阳的。”
我愕然,却是一阵讽笑,“殿下真是神通广大,连民女要去什么地方都打听了,只是殿下的耳目该换了,连这等小事都能探错,可是没什么用处了。”
“不过殿下既是已为民女安排好快马,民女自是该感激,只是希望殿下,没有在路上安排眼线,民女可是不愿走到哪儿都叫人偷偷跟着。”
语罢,疾步走去,又闻一声问道,“当真要走?”
我缓缓转身,却是瞧见喜子伫立在太子身后冲我做鬼脸,似一副厌恶的神情。
“你有你的帝业江山,我有我的似锦天涯。太子殿下,今日柔儿就在此对你俯首三拜,以报你的大恩大德。”
“这一拜,是谢你那日对我的救命之恩。”
“这一拜,是谢你今日大义凛然,还我自由之身。”
“最后一拜,便是谢你这几日待我关怀备至,也谢你给了我不一样的爱。”
我直起身,朝他露出久违的笑容,“今日一别,我们便是两不相欠,他日若是再见,也当不识。”
转身那一瞬,我才知晓,原来我从未对他笑过,又怎会是久违!
出了玄武门,本该是舒畅的心情,却是隐隐有些伤怀,蓦然回首,宫门之上,赫然题写‘玄武门’三字,荡存威严,叫人触目。转身便是一声惋叹,若是早些遇到太子,或许,我会爱上他。
果真见一匹黑马垂首伫立在城墙下,牵着的,是那个许久不见的人,依旧是那晶亮的眸子,与她和善的笑容。
见她在此,我亦是浅笑,“阮姑姑,又是您送我?”
“是啊,昨儿黄昏,奴婢去端本宫找您说事儿,才听闻喜公公说,您今日要走,便想来送送您。”
她牵马朝我缓步走来,“有多少日子没见着娘娘了,瞧着娘娘清瘦了些,可是在端本宫过得不好?”
“在端本宫处处有人伺候着,怎会过得不好,只是那都过去了,如今我也沦为市井女子了,再不是什么太子妃,姑姑还是唤我柔儿吧。”
曙光铺洒街边,便是我与阮珠姑姑二人牵着一匹马,悠悠上路。
“主子,其实奴婢挺佩服您的。”
我婉然一笑,“我不过是个小女子,有什么值得姑姑您佩服的?”
她长吁,“主子敢爱敢恨,这便是叫奴婢钦佩之处,其实不瞒您说,奴婢也曾有过心爱之人,只是人在深宫,身不由己,便是怕死,才失去曾经挚爱。”
“人都是要为自己着想的,一生太短,该珍惜的,就得珍惜,便是赔上性命,也是值得。”
我极力扯出一丝笑意,“若是真的让别人掌控了命运,那就彻底输了,人生在世也是不易,既是来了,何不痛痛快快的走一遭。”
我执起缰绳,“阮姑姑,今日就送到这里吧,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想来您也该回去了,若是万贵妃寻不到你,又该发火了。”
“嗯。”
不知不觉,已走至城门下,此刻若是出去了,日后便是再也不会再来了,京中繁华,我还未看够。
“姑娘行行好,给点儿赏钱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忽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抱住眼前女子的腿,“行行好吧,姑娘,我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就差饿死在这儿了,救救我吧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埃”
“滚开,臭要饭的,脏死了!”
那人猛然踢开脚边的乞丐。
只是乞丐依旧坚持,仍是爬去扯住那人的衣裙,乞求道:“姑娘行行好,救救我吧,姑娘”
我终是按捺不住性子,疾步走去扶起他,“既是有手有脚,何不自立门户,去闯一番事业,在此乞讨为生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似是有些避着我的意思,直往后退步,低声下气婉言答谢。
“我最看不起的便是你这种人,既是四肢健全,就不该自甘堕落”
“是,谢谢姑娘一番教诲。”
语罢,我愤然离去,却是回首,朝他怀中丢了一锭银子,“拿去,去吃顿饱饭,找份差事做做,瞧着你也该是个有作为的人。”
“谢谢,谢谢,谢谢......”
想必这会儿已是正午,我才走至城外,才在京中,便有诸多事情耽搁行程,去凤阳的这一路上,还不知要经历多少波折,此次算来该是我第一次独自出门,便是跋山涉水,我也定要安然前往凤阳,此番只当是游历便好。
“姑娘,买碗清汤解解渴吧,小的瞧着姑娘这一路上也挺累的。”
“你这是什么汤,闻着倒是挺香。”
“绿豆汤。”
我愕然,虽是瞧不见汤水,却也闻着了些许味道,这怎会是绿豆汤的味道!
且如今这二月半的天儿还算清冷,怎的还有人在此卖绿豆汤,这岂不是弄巧成拙!
“什么绿豆汤!”
忽见一身着墨色粗布衣衫的人疾步走来,甩起手便朝那人的头拍去,又对我阿谀笑言:“姑娘,这是桂花熬的汤,这孩子脑子有些问题,说的净是胡话,您别在意啊,别在意。”
难道他们又是太子在路上布来跟踪我的,方想开口问及,又见小栈里三三两两坐着些着了黑衣的人,均是埋头喝汤,却又不时见几人侧目窥探。
此事想来有些蹊跷,若是跟踪我,怎会派这么多人,倒是有些引人注目了,回神之余,便是惊惶,“不必了,多谢”
猛然策马,径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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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珠璨烂光夺目,绸盘罗满堂。
终是到了复选之日,是走是留,便在今日见知晓。
昨夜若不是那人相助,怕是要被汪虞发现,回屋的路上,本已是想好出外的缘由,却不想,回来后,仍是不见汪虞,倒也免去了我心中的恐慌,只是昨夜,万贵妃向她提及了我,怕是汪虞对我,也有了戒备之心,如此,我可真的要防着她了。
“今日复选,妹妹长相这般貌美,便是不打扮,也毫不逊色于人,定能留到最后,到时,你若是当上了太子妃,可不能忘了姐姐。”
看着镜中为我盘髻的她,那一副温柔贤淑的名门闺秀模样,丝毫不像是一个心肠歹毒之人,怎么她偏偏就是汪直的女儿,造化弄人!
我故作莞尔,会意笑道:“姐姐说笑了,论姿色,我怎比得过姐姐,要论才学,姐姐亦是略胜一筹,太子妃之位,定是姐姐的。”
“妹妹怎的这样说,你可是生在儒学世家,我不过是读了几年的书,识得些字罢了,怎比得过妹妹的真才实学1我不语,依旧莞尔一笑。
“好了。”
她伏在我肩上,凝着镜中的我,“肤白似雪,唇红齿白,配上这凤眼,一看便觉是母仪天下的面相,你呀,就等着当太子妃吧。”
语罢,含笑步出门外,见她的身影远去,我才抚了头顶发髻,手已染上了鹅黄,贴在鼻间嗅了嗅,不禁勾唇轻笑,我本生在医学世家,我自是会些医术,这是要人性命的天仙子,我岂会不知!看来,她真的要对我下手了。
只可惜她用得少了,还奈何不了我。
“妹妹,方才出去,阮珠姑姑要我们先去用膳,待会儿还得去仁寿宫复选。”
我起身故作晕眩模样,“姐姐,我忽然感觉身子有些不适,怕是不能去仁寿宫了,你代我同方宫正说说。”
她佯装作关切的神情,“可是,你今日若是不去,怕是方宫正就留不住你了。”
“姐姐。”
我紧蹙眉头,“你可记得,初来宫中时,我同你说过,我入宫选秀,是为家人逼迫,不得已才来的,所以,我可是就盼着能出宫呢。”
她惋叹,“那好,你先歇着吧,我不在时,你若是有什么事,阮珠姑姑还在殿里守着,你叫她便是。”
“嗯。”
我正坐在床榻上沉思,不久,便闻几声叩门,“主子可歇息了?”
“还没,姑姑你进来吧。”
“阮珠姑姑”,我轻唤道。
她凝了我几分,又细细打量,“主子为何不去复选,可不是弃了前程?”
“我身子有些不适,便是去了,也无力可比啊。”
她长吁,坐在我身旁,一声淡笑,“恕奴婢多嘴,主子这副模样,可不像是身子欠安的人哪!”
“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姑姑的慧眼,我确是装病,不过,是真的有人要加害于我。”
她愣住,“主子何出此言?”
我掠过发髻,伸出手来,“姑姑你看。”
“这是......”
“天仙子。”
她若有所悟,“主子说的是,汪虞?”
我微微颔首,却是不语,只取出袖中耳环,“这是我昨日在她床角发现的,便是死在她手里,就连玉姬的死,也是拜她所赐。”
她愤然起身,“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怎的连同住一屋的人也狠得下心,好在主子你并无大碍,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叫奴婢如何向......”
她忽的止住,又是讪笑,“呵,可叫奴婢良心不安了。”
我不知阮珠姑姑说的是谁,但我知道,她定是有事瞒着我,她说的那人,定就是在幕后一直帮着我的那人,难道是他!
“姑姑你可知汪姐姐,是万贵妃的人。”
她愕然凝着我,目中尽是狐疑,“何以见得?”
“姑姑可还记得,昨日我问你喜公公之事,便是姑姑同我说的,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提醒了我,他说汪姐姐并非善类,要我堤防着些,起初我还是不信,又想起有时,她总在夜间外出,且是许久,昨日回屋见她不在,遍寻了一番,才知原来投金害死的人,是她!昨夜为今日复选之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忽见她披着斗篷出去,便跟了去,才知,原来她真的是万贵妃布在宫中的眼线。”
我轻叹,“姑姑,你在宫中人脉想来也算广,此事,你定要让太后和皇后知晓,如若不然,怕是万贵妃的阴谋就得逞了,如今朝政已是紊乱,若是太子再为人蛊惑,怕是到时国力凋敝,江山不保了”
她接过我手中的耳环,微蹙眉心,“你既是知晓一切,为何不亲自去复选,何况,你也并未不适啊,想必这会儿皇后还没到仁寿宫,你现在去还来得及。”
我依旧不动声色,只一笑而过,笑得,那么不经意,那么云淡风轻。
“方才听你一番言语,想来你也是个有些政治谋略的,你若是当了太子妃,你若是再不去,怕是真的就得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了”
“既是无心,又何必去,姑姑别劝我了,还是早些将此事禀明太后的好,若是再不去,怕是真的晚了。”
她不禁沉叹,“那好,你不去也罢,奴婢这就去仁寿宫,奴婢告退。”
“嗯。”
此刻心中甚是繁杂,脑海中闪过的人,便是无数。
曾许我相伴一世的那人,他可安好?
曾与我秉烛夜谈的那人,他在何方?
不知沉睡了多久,忽闻一阵悉索,恍惚睁眼,才见是叶娆,在收拾包袱。
“叶娆......”
她顿住,缓缓放下手中的衣物,忽的转身,冷笑道:“哟,柔姐姐还在这儿歇着哪,也不知你是用的什么本事,阮姑姑本在宫中歇息,你竟请得动她来为你说情,也难怪,名字起得好,连太子殿下都给迷住了,也不知你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人没去就算了,竟还留下了!”
我怔然,“你说什么,我留下了?”
“是啊。”
她沉下脸,“一所只能留五人,没想到你竟然留下了,真是讽刺,哼!”
她方才说,太子殿下听及我名字时,便将我留下,难道是他,他曾在太子面前提及我,是他在帮我!
终是见叶娆走至我面前,轻声言道:“我走了,照顾好自己,宫中向来人心险恶,做人永远都不能太善良,人心难测,并不是所有人都信得过的,做事谨慎些,别太冲动。”
“嗯。”
本以为她会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却是在走至门口时,停住脚步,回过侧脸瞧了一眼自己住了一个月的屋子,只在那一瞬,瞧见了平日里坚强的叶娆,也落下了一颗真挚的泪。
明日终选,不知我的命运,又该如何辗转......
忽见汪虞顶着一副阴险的笑脸悠悠走进,见我在床榻上端坐着,便是一惊,惊的是,我并未丧命,惊的是,我就要留下与她一同争夺太子妃之位。
“姐姐可留下了?”
她木然回神,“哦,留下了。”
“那还得恭喜姐姐,明日终选,太子妃之位,定是姐姐的。”
她满带笑意朝我走来,仍是那一副姐姐的好神情,“不光是我留下了,还有妹妹你,你也留下了。”
我故作惊愕模样,“我?姐姐你别拿我说笑了,你都没去,怎会留下呢,方才叶娆走时,我还在想,要与你分离了呢,可叫我好一阵难过。”
她噗呲一笑,“现在你就无需难过了,我们都留下了,还是在一起,还是好姐妹。”
“嗯。”
依旧是夜间,依旧是寅时,依旧是在绛雪轩,还是那个少年,在风中挥剑,黑夜,仍是看不清他的模样,是俊美,还是......
“昨日复选,是你在帮我?”
他忽的停下手中挥舞着的利剑,“我说过,会帮你当上太子妃,我这人从不食言。”
“我也说过,我入宫选秀,并非是为太子妃之位,昨日你问我,是否已有了心上人,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有,我有我倾慕的人,有我苦苦等待的人,而这个人,并非太子。所以,大人,请你明日不要再插手此事,就当是我求你的,好么?”
他不语,只伫立在风中,许久,许久。
“我明日就要离开了,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还不知你的模样,今日,可否让我看一眼,只是一眼而已。”
他终是动了动身子,本是朝我走来,却是忽的转身凌步飞走,“你不会离开的,永远不会......”
此刻真是哭笑不得,流水本无情,落花却有意,谁人知我心中苦痛,或许当初就是不该!
是该回去了,转身便见我此刻最不愿见的人。
“他是谁?”
“你一直都跟着我,是么?”
她讽笑,“呵,我说昨日太子为何听及你名字时,就要将你留下,原来是有贵人相助,真是没想到,你是太子的人,我可是信错你了”
我亦是讽笑,“那你呢,你是万贵妃的人,你爹,是西厂提督,汪直。你的手里,还有两条人命,是你杀的,玉姬也是你害的,相比之下,谁的秘密更多,你自己清楚。”
“你早就怀疑我了,是么?”
“是,在许久之前,你夜出两次,当你说自己是因为身子不适时,我便对你起了疑心。”
她凄凉一笑,“呵,原来你我之间有的不只是姐妹之情,更多的,还是猜测与怀疑,是么?”
“是,可即便是我再怀疑你,也从未想过要害你性命,可你,今日确是要毒害我,若非我懂些医术,怕是如今我早已在九泉之下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怪我,怪我用量少了些,没能要了你的命,是我心慈手软了,是我有眼无珠,竟没发现,你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儿。”
“汪姐姐。”
我长吁,“我曾说过,我心中已有所属,便是人在宫中,也从不曾想,有朝一日,能登上太子妃之位,只是,你从不曾信我。”
拭了眼角的泪,我终是莞尔笑言,“你我今日就此了断,你不再是我的好姐姐,我也不再是你的好妹妹,我走了。”
“你到底有没有信过我?”
“曾经信过,也不信过。”
......
“张卿柔,昨日本宫听闻阮珠说道,你品貌兼优,又有政治远见,本是不信,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才貌双全,温婉大方,蕙质兰心。”
她转向皇上,“皇上,臣妾觉得,此人若为太子妃,将来定可辅佐太子,治好大明江山。”
“姐姐这就不对了,依臣妾愚见,此人有政治远见便是忌讳,自古以来,岂有**干预朝政之理,若是要她做太子妃,恐会有武后之举啊!”
她亦是转向皇上,“皇上,臣妾倒是觉得,汪虞,比张卿柔更好,论资历,还是当选汪虞。”
只见皇上捏着下巴,琢磨了一阵子,忽的拍案惊悦,“好,那就依爱妃之见,立汪虞为太子妃”
虽是不甘,倒也乐意,只在心中暗自庆幸
“哀家不同意”
忽闻殿外一声厉喝,惊了满堂。
“臣妾(民女、奴婢)参见太后娘娘”
“都起来吧。”
此人面相虽是和蔼,却是严肃,显得有些刻板。
“母后,为何不同意?”
太后不语,只径步登上高座,一声拍案,“哀家就是不同意!此乃孙儿的终生大事,岂可草率,哀家要顺着孙儿的意思。”
“那,太后您的意思是?”万贵妃略带试探的口气问道。
“传哀家懿旨,河北济州府淑女张卿柔,品学兼优,举止温婉,蕙质兰心,今立为太子妃,择吉日完婚”
我一惊,他到底还是插手了,不禁一阵失落,“民女张卿柔,谢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谢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谢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孩子。”
太后忽的笑脸扶起我,“快起来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哀家可就是喜欢你。”
母亲说过,生我前一晚,曾梦月入怀,于是,她和父亲,便认定我这一生,将不同于寻常人。
如今我竟有幸得选太子妃,许是有贵人相助,抑或是我此生注定要如月光普照人间一般,母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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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夜月千里,天地无私玉万家。
耳际不断回响起方才那人的言语,又是汪虞平日里清秀静好的笑容,心中便是彷徨,那日汪虞夜出甚久,回来后对我又是那番言语,难道她真的是细作?
不,她视我如亲姊妹,待我又是那般殷挚,怎会是细作,我今日这般怀疑她,实在是不该!
调整了心态,我终是进了屋子,却是不见汪虞踪影,寻觅了一番,却是毫无踪迹,不免得又有几分怀疑,为何她总在无人察觉时,没了踪迹!
“既然不在,那就让我搜一下,若是没什么,我自然是信你了”,我低声自语。
掩起门,屋中便是一阵凌乱,找了许久,果真还是没什么,看来是我多疑了。
转身之余,忽见床角藏着一只银质物,一阵怔忪闪过心头,仔细瞧了才觉有些眼熟,这不是那日要了性命的耳环么!
难道害死的人是她!那日我本想求方宫正彻查此事,可她却是几番阻挠,本以为她是为我谋福,不曾想,她只是在为自己抵过,却是害了玉姬的性命!
“妹妹回来啦!”
我慌得收起手中的耳环,笑意迎合她,“是啊,姐姐你方才去哪儿了,回来许久都没见着你。”
“哦,我方才在小厨房帮着云姑姑做饭呢,许久没下厨,生疏了不少,倒是云姑姑,可让她见笑了。”
我故作噗笑的模样,“原来是这样,那待会儿我可不就能尝到姐姐的好手艺了?”
“别笑我了,我那手艺,怎比得上云姑姑的,方才云姑姑可是数落我了,说我呀,净帮倒忙。”
“那许是云姑姑开的玩笑罢了,姐姐你蕙质兰心,厨艺怎会差!诶,你方才丢的东西,可找着了?”
“嗯,是母亲送我的耳环,若是丢了,可叫我好一阵心疼呢。”
听及耳环,她便不由自主的朝床角望去,只淡淡答道:“哦。”我故意提及耳环,便是想试探她,没想到她真的在意,那么凶手,定是她无疑,至于她是否细作,还有待我察觉。
“姐姐怎么了?”
她佯装作困乏的神情,“想来有些乏了,都恋床了。”
“姐姐若是乏了,就先歇息吧,待会儿用膳,我会叫你的。”
“嗯。”
带上门,隔了许久,便闻屋中悉悉索索,透过轻纱望去,只见屋中身影处处寻觅,借了那人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是没料到,汪虞会害人性命,竟还嫁祸她人......
只是方才那人,到底是谁,他此番提醒我,又是何用意。
坐在殿中等了许久,终是见阮珠姑姑回来,在这宫里,若非汪虞,便是阮珠姑姑待我最为亲切。阮珠姑姑年纪虽是不大,却也是宫中的老人,我要问的,她定然知晓。
“柔主子?阮姑姑!”我倏地起身。
她缓步走来,满含困顿的凝着我,“您不是早就回来了,怎么没去歇着?今儿下午要学的可是更叫人疲累。”
“哦,阮姑姑,我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您是这宫里的老人,想必此人,您该是知晓的。”
她顿了顿,“主子有什么尽管问,只要是奴婢听说过的,定会告知主子。”
“那,姑姑可知这宫中,有一个喜公公?”
她忽的怔住,似是避讳着什么,见我满是困顿的凝着她,才笑言:“这宫里头,名唤喜子的人甚多,不知主子说的是哪一个?”
“我说的那个喜公公,年纪很轻,看着与我相仿,人有些木讷,但是很可爱,长得,也挺秀气,时常跟着一个年莫十七八岁的男子,姑姑可有印象?”
“容奴婢想想。”
她忽而背过身去,又时不时回过侧脸,终是回身,“主子说的那个喜公公,许是神宫监的,素闻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有个私交好友,主子说的该就是他们二人了。”
我一阵怔忪,既是太子的人,那他说汪虞是万贵妃的人,就该是真的,若是明日选秀一事有万贵妃从旁相助,那么太子妃之位,岂不非她莫属!
想至此处,我不禁黯然,当初虽是不愿入宫选秀,可毕竟在宫里也呆了许久,即便是不愿当上太子妃,心中也是有些许不甘,此事既已注定,为何还要我做汪虞的陪衬,可是误了多少人的年华与美好的祈盼。
“主子怎么了,为何突然问这个?”
一声叫唤扰了我的思绪,我恍然回神,“哦,没什么,只是今日回宫时不慎摔倒,让他好意扶起,便想知晓他是何人罢了。”
“是这样啊,那怪奴婢多嘴了。”
我和颜笑道:“阮姑姑,你平日里待我好,怎么今日与我这般客套,可是折煞我了。”
明日大选,今夜自然是睡不着,瞧见月光,这会儿许是深夜了,忽闻汪虞床边一阵悉索,我微闭双目,佯装作熟睡的模样,只见一只黑影悄声走出屋子,如盗窃的贼人一般,探头探脑。
待她出去不久,我亦是起身寻去,循着地上的脚印,寻至回廊拐角处,才见她的身影,迎在风中,亏得此处背阴,若是朝阳,怕是今日这天儿,雪早该融了,到时我跟踪汪虞,可是件难事儿了。
忽见一只高大的身影接近汪虞,沉声唤道:“虞儿!”
“爹!”
原来汪虞此次夜出,是为见她父亲,可是我多心了?
只见那人东张西望,仍旧悄声探问,“没人瞧见你?”
“爹爹放心,女儿自幼跟随爹爹习武,此次夜出自然是谨慎小心,怎会叫人瞧了去。”
又见两只身影走来,伴着皎洁月光,看似万贵妃的侧脸,果真是让那人说对了,汪虞真的是万贵妃的安插在宫中的眼线,趁机接近太子,以控朝政。
在这之前,我心中一直都有个疑惑,按我朝选妃之制,淑女均选自民间年为十三至十六,为何汪虞年已二十,还得以入宫选秀,如今算是明白了,便是靠着万贵妃的关系,由方宫正引荐。
“好久不见啊,汪直,连女儿都有了。哈哈哈,卑职,参见娘娘。”若是我没听错,方才万贵妃叫唤的,可是汪直?难道汪虞是汪直的女儿,可汪直是个太监,怎会有女儿!
汪直当初位居西厂司礼监掌印提督时,欺压百姓,鱼肉乡里,那时他已是位高权重,纵使千错万错,朝中亦是无一人敢上奏弹劾。当年若非东厂提督尚铭联合上林监丞李孜省,一举弹劾汪直,怕是如今他已功高盖主,便是谋朝篡位,他也敢为。
只是如今他被贬南京已有二十余年,没想到他又回来了。
“这几日你可得注意着些,我这么多年苦心栽培你,为的就是这几日,若是你当不上太子妃,你可别再回来见我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是,女儿定不会让爹爹失望的。”她淡然说道,似是心灰意冷一般。
“哼,汪直,你对你的女儿,可是太狠心了啊,不管怎么说,明日复选,方宫正知道她的身份,自会留住她,过几日大选,本宫到时向皇上力荐汪虞便好,你何必这般言语,不是伤了人家的心!”
“是是是,娘娘教训的是,到时还得多谢娘娘的鼎力相助了。”
“不过。”
她顿了顿,“汪虞,有件事儿本宫可要提醒你。”
“何事?”
“你身边的那个好姐妹,你可得多留意着些,她可不是普通的角儿。”
汪虞一阵惶恐,“娘娘何出此言?”
她勾唇轻笑,“据本宫所知,她是太子的人,昨儿…”
“谁!”
忽闻汪虞一声厉喝,生生打断了万贵妃的言语,我亦是惊惶,直奔去屋子。
可平日里的回廊,今日确是显得格外长,叫人一望便是无尽头,若是这般跑下去,定是要让她发现的。
忽被人拖住身子,直往屋中拽去。
见屋外身影匆匆跑去,我猛地拂袖,低声喝道:“放开!”他不情愿的松开扯着我衣袖的手,目中确是炽热。
“又是你!”
他轻笑,“姑娘方才为奸人追杀,若非我救你,怕是你早已落入恶人之手,你非但不感激我,还骂我!”
“你卑鄙,竟然跟踪我!”
“若说跟踪她人便是卑鄙,那姑娘方才又何尝不是卑鄙之人。”
我终是按捺不住性子,举手便朝他脸颊拂去,却是被他一把抓住,“姑娘果真不识好人心,我方才可是救了你性命,你竟还出手打我,好,既是如此,那姑娘轻便,若是再被人抓住,我可就无力再救你了。”
我猛然甩开他的手,别过侧脸,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与你不曾有任何瓜葛,你为何要帮我”
“我说过,我是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姑娘若是不信,我也无法驳斥,只是那日在绛雪轩,姑娘一番言语,着实叫我心生佩服,不知为何,便是看重姑娘的品行,想助姑娘一臂之力罢了。”
我怔住,对上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许久,淡然问道:“为何大人总不愿以真面目示人,那日在绛雪轩,因夜黑,民女没瞧见大人的模样,昨日见着大人时,大人亦是背对着民女,今日一见,大人却是蒙着面,莫非大人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说罢,举手欲摘下他的面纱,他却是躲过,“我既是不愿让你见着我的模样,自有我的道理,姑娘也不必知晓。”
我长吁,讪笑道:“既然如此,那恕民女方才失礼了,多谢大人出手相救,也谢过大人这几日在暗中帮助民女,只是民女说过,从不曾想谋得太子妃之位,大人的好意,民女心领了,若是没什么事,民女就先退下了,告辞”
语罢,推门而出,只听得身后几句反问,“姑娘可是已有了心上人?若是有,我自不会再缠着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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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将平地万堆雪,剪刻作此连天花。
是日,天气初晴,雪已是融了大半,只是冬日的寒意愈发深重,叫人冷得连手都伸不直,却仍是要高高抬起,姑姑说,这是宫中女子必学的礼仪,只有学好了,日后主子们才会看重。
“各位主子,天气寒冷,这奴婢们也是深有体会,只是你们今日势必要将此练好,若是不然,可得留下了。”闻得阮珠姑姑几句奉劝,大家学得似乎更努力了些,只是有些人,仍是抬不起手。
正偷偷朝抬在眼前的后呵气,忽见阮珠姑姑走来,本以为她是要指责我,实则却是不然,她竟是对我笑言:“柔主子,奴婢见你练得有了几分成效,也差不多了,您可以先走,不必在此练着了。”我怔然,阮珠姑姑平日里虽是和善,可每每教大家学这些礼仪时,却甚是严厉,怎么今日待我这般好。
“这天儿怪冷的,您先回去吧,不必在此等着了。”听罢,我自是欣然,忙将手伸进袖中取暖,“谢谢阮姑姑1“大家都看见了,练得好了,就可以先行离去,不必在此受冷。”瞧见汪虞的手已冻得发紫,心中便是一阵心疼,我与汪虞关系向来亲密,今日即便是寒冷,也是万万不可弃她而去!
“妹妹先回去吧,不必等我了,这里风大,妹妹身子弱,先回去吧。”她深知我意,便是在我身侧轻声言语。
我莞尔笑道:“姐姐言重了,我生在医学世家,身子怎会弱,此番姐姐在此受冻,我又岂可先行离去。”语罢,均是含笑,甚是默契。
“汪主子,你也差不多了,先回去吧。”她欣然收回手,“谢谢阮姑姑。好啦好啦,回去吧,暖暖身子,这会儿小厨房该准备午膳了”,她满是宠溺的说道。
“嗯1路经坤宁门时,总觉身后有人跟着,便是走走停停,不时回身观望。
“怎么了?”我恍然回神,“额,没什么,姐姐,我方才想起有东西落在那儿了,我得去看看,姐姐你先回去吧。”
她虽是满目狐疑,却是信了我,“那好,我先走了。”、
“嗯”
我转身寻去,见汪虞拐进巷子里,才放声喝道:“出来吧,跟了我这么久,你们也不嫌累”
出声许久,才见一小太监扭扭捏捏的从拐角处走出来,神情中满是不情愿的模样,似是被人推出来的,还不时朝拐角处看去,净是委屈的神色。
见他如此,我不禁发笑,“就是你跟了我这么久?”
他仍不忘朝拐角看去,“是啊,奴才的主子说他喜欢你,要奴才…”
“喜子”
拐角处忽的传出一声怒喝,喜子闻声看去,那人又低声斥道:“不想活了?净瞎说”
我一阵愕然,更是羞怯,又闻那个叫喜子的公公说道:“姑娘,奴才家主子要见你,邀姑娘移步绛雪轩。”
“你家主子是谁,我不过是个淑女,他为何要见我?”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此事怕是有什么蹊跷,方才躲在拐角处的那人,想必就是他的主子,既是男人,又邀我在绛雪轩一聚,莫非是那日在绛雪轩练剑的人!
他既是太子的近身侍卫,我这般与他相见,若是让旁人误会我私会男子,那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此番定是去不得!
“劳烦公公代我转告你家主子,多谢他的美意,只是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不便去绛雪轩,还望他莫要怪罪。”语罢,匆忙回身,疾步走去。
“诶,姑娘留步,我家主子找你真的是有要事相商啊,姑娘!”
我终是不耐烦的转身,“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公公代我多谢他的好意,只是我身为淑女,实在不便见旁的男人,若是让人瞧去了,怕是我们二人都难脱私会的罪责,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张姑娘!”
我一阵怔忪,怎的连名字都让他打探了去,终是见躲在暗处的那人走出来,只是仍瞧不见他的模样。
“大人千方百计要见民女,到底所为何事?今日既是在此偶遇,何不说出来,也好解了民女的心结。”
“姑娘这般言语,你可知我是谁?”
“大人这般不愿让民女见着您的模样,想必不是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吧,宫中男人甚多,大人今日要民女猜测,民女自然是猜不出的,还望大人莫要为难民女。”
他一惊,慌得露出侧脸,却只那一瞬,便又转去,仍是背对着我。
“哈哈哈,想不到姑娘还记得我,真是荣幸!”
我不禁勾起唇角,“自然是记得,若非大人那日冒充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民女岂会忘记。”
“姑娘好记性!”
“所以大人今日想方设法要见民女,也是为那日之事?”
“不!”
他长吁,“今日我是想告诉姑娘,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姑娘身边暗藏杀机,你的好姐妹汪虞,并非善类,还请姑娘堤防着些。”
我微蹙眉心,心中不禁涌出怒火,“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空口污蔑民女的好姐妹是细作,这就是大人的作风么?”
“你那个好姐妹,她可是万…”
“喜子!”
他忽的出声喝止,“不得无礼!”
见喜公公极不情愿的垂首,他才道:“想必姑娘是误会了,我方才同姑娘说的,并非诋毁汪虞,只是人心难测,今日是提醒姑娘,莫要太相信她。”
“那这么说,民女还得多谢大人的提醒了?”
我满是嘲讽的问道,“只是大人方才说汪虞并非善类,可有凭据?”
他不语,依旧如柱子一般,伫立在风中,恰似一尊雕像,稳如泰山。
“若是没有,民女就先告辞了。”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家主子好意提醒你,你竟还不买账!”
“喜子,再多嘴可得罚你了!”
忽忆起那晚汪虞外出甚久,也不知她到底出去做什么了,她说自己是身子不适,那时我便已有些困惑,今日听闻此人这番言语,心中便不免得又有些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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