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觉得这是天大的恩赐,等我跪下磕头感谢。
我入府当日,大夫就曾说过,女子在喂孩子期间不易受孕。
为了早产小少爷的身体,我不用喝避子汤。
这六年来,我白天与黑夜都在照顾傅楚,将瘦弱的他养得白白胖胖。
也不像其他女子费尽心机地怀上孩子,给他添麻烦,所以他很满意。
我抬头,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王爷,我长工合约明日到期。”
“我要回家了。”
他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提高了音量。
“楚儿才六岁,你是他乳母,非要与一个孩子置气吗?”
“你本就是一个奴才,我给你吃好穿好,让你当府中半个主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知足?
我捂着脸冷笑,他有脸说这样的话吗?
他是表姐的丈夫,就是我的姐夫。
表姐过世后,姨母怕其他人虐待孩子。
所以她盯住了抱孩子来京城求医的我。
她用我孩子的命做交换,送我到将军府当乳母。
傅博渊看着我与表姐三四分相似的脸,默认我留下来。
于是,姨母与将军府签订了一份长工协议,六年。
可笑的是,自诩与发妻情深的傅博渊,当晚强行睡了我。
这一夜是七次,这一睡就是六年。
所以,我不仅是傅楚的乳母,还是傅博渊的玩物。
就连府中扫洒的婆子,都能当面骂我一句贱人。
更别提表姐的那些陪嫁仆人,事事对我刁难。
这算半个主子吗?
而我有丈夫,他募兵去了战场七年未归……所以,我为什么要知足?
“将军,我尽心尽力地伺候你们六年。”
“如今契约已到期,求您高抬贵手。”
傅博渊自上而下地斜睨我,捏住我的脸。
“羽柠,你这样的出身,也敢妄想当夫人。”
“本将特许你当妾室生一个儿子,入族谱。”
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我不愿当这个妾?
更不愿生出一个被强迫的孽种。
“不用了,求您遵守诺言,放我出府。”
他将我甩在地上,一脚踢在我的腹部,再踩在我脸上。
“不自量力的东西。”
“若不是看你奶大楚儿,今日就是你死期。”
他走后,让人将我锁起来。
这六年我一直过得小心翼翼,怕死。
所以满足他们父子的一切癖好,当一只合格的宠物。
但是……我本良家妇,岂愿当高门妾?
我叹息一声,处理好伤势,沉沉睡去。
夜里,我是被一盆冰水泼醒。
傅楚生气地将盆摔在地上。
“小爷饿了,给你洗洗干净。”
他一直都有夜里喝奶的习惯,以往都是我过去喂。
今日傅博渊说戒奶又将我锁住,他没喝到闹脾气。
“将军说,你该戒奶了。”
我掀开湿漉漉被子,站起来。
傅楚将我推到椅子上,“我不戒。”
“你这个恶毒贱婢,我爹说得不算,你是我的。”
我记得他三岁前,不是这样说话的。
他会甜甜地喊我,“奶娘,喝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