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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残废,被流放,神医娇妻救忠良沈昭昭战南星全文免费

吧唧呱唧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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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白牙森森,挽着沈昭昭的手往下滑,握住了她的手,天真烂漫地晃荡了几下。战南星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很不喜欢这个曹芽。外表看着只是豆蔻之龄,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姑娘,内里可不是像表面这样乖巧听话。“顺手的事,你婶婶已经谢过我了,”沈昭昭应道。“一码归一码,”曹芽四下瞧了瞧,从衣袖中暗中递了一个硬质的东西塞进沈昭昭的手中,“这个沈姐姐得收下,谢谢你救了我,又救了我堂弟。”沈昭昭想低头瞧瞧是什么,可是手被曹芽握紧,根本看不了。“沈姐姐放心,以后我继母和叔叔不会再寻你麻烦的,”曹芽眨眨眼,又看向前方杨家人,语气冷了些,“这一路山高水长的,沈姐姐多留意那个杨含柳。”沈昭昭心里有成算。曹芽,这是过来示好的。陈家和曹家,以后都不会再给战...

主角:沈昭昭战南星   更新:2025-02-21 15: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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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昭昭战南星的其他类型小说《嫁残废,被流放,神医娇妻救忠良沈昭昭战南星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吧唧呱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笑了笑,白牙森森,挽着沈昭昭的手往下滑,握住了她的手,天真烂漫地晃荡了几下。战南星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很不喜欢这个曹芽。外表看着只是豆蔻之龄,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姑娘,内里可不是像表面这样乖巧听话。“顺手的事,你婶婶已经谢过我了,”沈昭昭应道。“一码归一码,”曹芽四下瞧了瞧,从衣袖中暗中递了一个硬质的东西塞进沈昭昭的手中,“这个沈姐姐得收下,谢谢你救了我,又救了我堂弟。”沈昭昭想低头瞧瞧是什么,可是手被曹芽握紧,根本看不了。“沈姐姐放心,以后我继母和叔叔不会再寻你麻烦的,”曹芽眨眨眼,又看向前方杨家人,语气冷了些,“这一路山高水长的,沈姐姐多留意那个杨含柳。”沈昭昭心里有成算。曹芽,这是过来示好的。陈家和曹家,以后都不会再给战...

《嫁残废,被流放,神医娇妻救忠良沈昭昭战南星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她笑了笑,白牙森森,挽着沈昭昭的手往下滑,握住了她的手,天真烂漫地晃荡了几下。

战南星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很不喜欢这个曹芽。

外表看着只是豆蔻之龄,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姑娘,内里可不是像表面这样乖巧听话。

“顺手的事,你婶婶已经谢过我了,”沈昭昭应道。

“一码归一码,”曹芽四下瞧了瞧,从衣袖中暗中递了一个硬质的东西塞进沈昭昭的手中,“这个沈姐姐得收下,谢谢你救了我,又救了我堂弟。”

沈昭昭想低头瞧瞧是什么,可是手被曹芽握紧,根本看不了。

“沈姐姐放心,以后我继母和叔叔不会再寻你麻烦的,”曹芽眨眨眼,又看向前方杨家人,语气冷了些,“这一路山高水长的,沈姐姐多留意那个杨含柳。”

沈昭昭心里有成算。

曹芽,这是过来示好的。

陈家和曹家,以后都不会再给战家使绊子,所以战家要留意的,只有杨家。

“多谢妹妹关心,”沈昭昭点头。曹芽的好意,沈昭昭领了。

“曹大姑娘,流放还能说说笑笑,挺有心情。”战南星幽幽地开口。

曹芽原本是打算说完这些话就回自己家的队伍里,听到这话,心里呵呵一笑,又牵紧了沈昭昭的手。

“那杨含柳一肚子坏水老针对你,之前能怂恿我小叔推你,日后难免又勾着别人对你下黑手。”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长期提着心防着她,也不是个事。”

“我生母曾经说过,这女人如果一直针对另一个女人,那问题十有八九就是出在男人身上。”

“沈姐姐,解铃还须系铃人哦!”

曹芽的音调不大不小,正好让战南星听得清楚。

“她不是什么好人。”

曹芽告别离开后,战南星直接了当地下了个定义。

沈昭昭抬手。

掌心中,静静地躺着一枚平安扣,莹润的羊脂玉,上面篆刻着四个字。

沈昭昭不认识字,猜想着,大约是吉祥话。

“曹家的大姑娘以前在京城挺有名气?”沈昭昭思索了一番,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战南星见她没有听曹芽挑拨离间他们夫妻感情的话,心底松了松,不屑地哼了一声。

“没听说过。”

沈昭昭点头,“也是,你一直在军营里,问你也是白问。”

她说完,转身就去找林氏说话去了,留下战南星黑了脸,恼火地盯着天空。

林氏对于京城的夫人贵女关系如数家珍,沈昭昭一问,她就把曹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曹芽是先夫人留下的女儿。

曹家先夫人刚刚过世没多久,曹全业就把现在的这位曹夫人和曹越带回了府上。

“不像话,”林氏哼了一声,“早早就在外面养了外室,就巴巴等曹芽生母过世,就把现在这位和曹越带回来了。”

“外室子一转眼就成了嫡子,你说气不气人?”

郭氏也跟着听了一耳朵:“昭昭,你放心,老三肯定不会这么干,不然祖母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曹家的陈年旧事,沈昭昭倒是没多大兴趣,只问曹芽的名声。

林氏倒是犯了难。

“你也知道,这姑娘没了生母的庇护,在继母手中日子自然难过得很。”

“要说名声嘛……”

“着实没什么名声,普普通通的姑娘家而已,偶尔有个花会遇上了,也都躲在她继母身后,不敢吭气的那种。”

沈昭昭默不作声,只是把玩着手中的平安扣。

林氏口中的曹芽,和她观察到的曹芽,判若两人。


见事情尘埃落定,王非义准备告辞。

得了一张好画的郑尚书怀中搂着两个姑娘,醉眼惺忪地打趣:

“小王大人这么着急走干什么?”

“那谢四可还没进门呢,怎么就不让小王大人出来找找乐子了?”

两个姑娘也跟着调笑:“谢四是谁,可有我们姐妹漂亮?”

郑尚书哈哈大笑:“你们可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那谢四姑娘可是名动京城的贵女。”

“也就小王大人这样的人中龙凤能娶到!”

王非义原本不太乐意听到妓子提到谢四,但听郑尚书这么一说,心里捋顺了。

毕竟,能娶到谢四,那是足够让全京城的男人都嫉妒的一件事。

想到残了腿,马上要流放的战南星,王非义更开心了。

冲着郑尚书敬了一杯酒,转身要离开。

手还没碰到包间的门,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见门外是自己的小厮,王非义黑了脸。

“规矩学到狗肚子里了!”

“公子不好了!”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家里遭贼了!”

王非义还没当一回事,“抓了送官就是。”

小厮哭丧着脸:“那贼把库房一把火烧光了!”

“大家忙着救火,让那贼给跑了!”

王非义的脸彻底黑如锅底。

前脚他刚刚答应送郑尚书另外三幅画,后脚,他的小厮就跑来说放画的库房烧了。

这不是明晃晃地打郑尚书的脸吗?

“啥?库房?烧了?”

听到王家的库房遭灾,郑尚书一把推开两个美姬,瞪着小眼睛,看着王非义。

那目光,就差明说你小子故意的?

王非义赶忙赔罪,好一通保证。

又说他出嫁的姐姐嫁妆里另外还有一幅抱石山人的画作,明日一定送去尚书府上。

这才把郑尚书勉强安慰好。

毕竟烧的是自家的库房。

损失肯定不是几幅画这么简单,王非义出了乐坊,当胸就给了小厮一脚。

“有话你不会等我出来再说!”

这下,他在郑尚书面前,得当孙子了!

王非义火气上涌,听到那贼把库房偷了个一干二净之后,火就彻底爆了。

翻身上马。

狠狠甩了一鞭子。

马儿吃痛,踏足狂奔。

夜风中,王非义握紧缰绳,直接就冲着战家而去。

他有种感觉。

这件事,和战家,脱不开关系!

白天他去战家宣旨,晚上,库房就烧了?

世间,没有这般凑巧的事情。

路上,他听小厮说了来龙去脉,得知火烧库房的贼人中了一箭。

到了战家,王非义没有耽搁,直接就在前院高喊,要战南星出来见他。

“人呢!”

王非义等了好一会儿,也只等来战家一个小厮,怯生生地过来。

“大人,我们三公子这会儿不太方便见您……”

小厮偷眼看王非义。

王非义冷笑了一声,好啊,这是心虚了,腿上有伤,所以不敢出来。

“他不来见本官,本官自去见他!”

王非义一把推开小厮,直奔后院而去。

战南星。

好大的胆子!

今天,他要是在战家搜出一星半点他王家的东西,他定要让战家罪上加罪。

流放改抄斩!

“大人,您不能去啊!”小厮还在拼命阻拦。

王非义更加确信了心中所想。

说不定,这会儿战南星,因为腿上的箭伤,已经快死了?

或者,他还没回来?

王非义加快了脚步。

战家的府邸不大,战南星的院子也容易找,王非义的脚步停在院子门口。

他听到了里面砸桌椅的声音。

“战南星,你个臭残废,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你等着,看流放路上,我不折腾死你!”

呯——

一声闷响。

随后,传来战南星痛苦地呻吟声。

“咋了?”

“不就撞到你那条残腿么,就这点小伤摆那样子给谁看啊!”

女人的骂街声中气十足。

“大人,您看……这……”小厮赶过来,拦着他,满脸为难。

一副家丑不可外扬的表情。

战南星被沈氏虐待,王非义糟糕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烧库房的人,不是战南星。

是他想岔了。

一个残废,怎么可能在家丁的包围中还能全身而退。

“看来本官来的不是时候啊。”

他是很想进去看看战南星的窘态。

不过转念一想到今天白日,沈氏那张沾满了泥的脸,还有要来拉他衣袍的手,他就倒胃口。

想来,心有怨恨的沈氏在日后流放的路上,会好好的“照顾”战南星的。

王非义甩了一下手中的鞭子,转身离开了。

在经过大门的时候,不忘问一下看守的兵卒,确认战家没有人出门之后,这才上了马离开。

不是战南星。

那到底是谁偷了他家中的库房!

战南星的屋子里,沈昭昭听小厮回禀说王非义已经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前脚刚刚回来,后脚王非义就来了。

绝对不能让王非义看到战南星腿上的新伤,他们干脆一起演了一场残废夫君恶婆娘的戏码。

沈昭昭赌赢了。

王非义走了,战南星的伤势不能再拖。

沈昭昭端着烛台,炙烤着手中的匕首。

“今天你能冒着危险帮我脱困,我很感谢,所以——

快点,把裤子脱了。”她随口冲着榻上的战南星吩咐,又打开小药箱。

这次,小药箱里出现的药品和器材,都是用于外伤的,从止血药、麻药、破伤风疫苗到一次性注射器和美容线,一应俱全。

她的宝贝小药箱,能够根据她的需要,出现相应的药品器材。

沈昭昭拿着消毒过的匕首来到榻边,挑了挑眉。

战南星躺在那,毫无动静,一双桃花眼瞪着沈昭昭。

脸上写着不配合。

“需要我帮你脱吗?”沈昭昭手中的匕首闪着寒芒。

一旦作为一个医生,她的态度又变了,变得冷静而理智,眼珠漆黑,深不见底,毫无感情可言。

“叫大夫来吧。”战南星喉咙干痒,隔着外袍,死死攥住亵裤的裤腰。

“然后让王非义知道是我们烧了他家的库房?”沈昭昭不和他多废话,直接上手。

战南星正扯着亵裤,突然就觉得腿上一凉。

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沈昭昭挥起锋利的匕首,把他的外袍连着亵裤一起划破割断。

此刻,他的一整条腿,连着小腿带大腿,齐根,光溜溜地呈现在沈昭昭的面前。

战南星恨不得原地昏过去。

“伤口不好处理啊,”沈昭昭留意到他微微发红的脸,安慰了一句,“没事,我当大夫久了,什么没看过。”

第三条腿都看过,何况一条腿而已。

战南星抿紧了唇,把亵裤抓得更紧了。

沈昭昭一个闺中小姐什么时候学的医术他已经不想追究了。

此刻,他只想保住自己的清白。

沈昭昭看向被利箭穿刺而过的腿。

伤口一片血肉模糊,箭头和箭杆的一部分深深地扎进皮肉中,瞧着出血量,应该没有伤到大腿的动脉。

没有X光,她不好判断有没有伤到骨头。

“我要先给你上麻药,然后取箭头,”沈昭昭抬眼,说道。

“不用,我能忍住,”战南星拒绝。

沈昭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她的手术对精细度要求很高,他但凡动一下,这条腿就真废了。

他想当硬汉,她还不能让他当。

战南星的手被沈昭昭握住,软乎乎的手掌握着他的手腕。

触感奇异。

还有些冰凉。

他看去,只见沈昭昭的手上套着一个奇怪的的手套。

“你自己手上的伤……”

手背微疼。

他看到沈昭昭把一根银色的针插进自己的手背。

随后,视野变得模糊……

最后的意识里。

他想说,她自己手上的伤也要记得处理。


这一路上,杨氏走得仿佛丢了魂似的。

“看到前面亭子没?”江虎扫过这四家流放的人,给自己手下的差役使了个眼色。

高声说道。

“中午就在那里分发干粮!”

听到开始分发干粮,大家的脚步都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沈昭昭也饿。

她空间里还有从战家灶房里摸出来的肉包子。

不过人多眼杂,她不好拿出来。

听到有干粮,跟着队伍去了前面的亭子里。

不一会儿,两个差役抬了一个箩筐来。

沈昭昭眼皮子一跳。

那箩筐,都包浆了。

这装着的,估摸着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来,分下去。”

差役把箩筐往地上重重一搁,掀开盖在上面的麻布。

“黑馍,一人一个。”

差役说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抓出来一个,递给第一个上前的人。

那人沈昭昭不认识,瞧着是陈家的人。

沈昭昭的注意力都落在那人手上拿着的黑馍上。

黑黢黢的。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饿得狠了,抓着黑馍往嘴里塞。

用力。

再用力。

他张得老大的嘴里塞着一大块黑馍,愣是用力了半天也没咬下来一丁点儿。

“这玩意儿怎么能吃啊!”

紧接着,后面领了黑馍的人也都开始抱怨。

“哎呀,老朽的牙……牙被这玩意儿磕掉了!”

“大人,我们只是流放,不是来当畜牲的!”

“你们不能一会儿要我们睡马棚,一会儿要我们吃猪食啊。”

“我们也是人啊!”

流放的人群开始变得躁动。

有人直接把黑馍往地上扔,只见梆梆地弹了两下,黑馍咕噜噜的滚远了。

郭氏也挤到前头,第一时间领回了战家的份例。

沈昭昭拿着这黑馍,第一感觉就是硬。

硬到防身砸人都绰绰有余。

“沈……昭昭……”

晦涩的男声响起。

沈昭昭回身,看向躺在担架上的战南星。

两个小厮也领了黑馍。

这会儿担架放在地上,沈昭昭俯视着他。

“给。”

战南星递上了一个竹筒。

这是他从驿站带出来的,一路上拿在手上。

路途颠簸,都没有撒出来。

黑馍难以下咽,不少人哽着脖子冲去一旁的溪流那直接喝水。

“别去喝生水。”

战南星说完,目光示意沈昭昭,他手上的水是煮过的。

沈昭昭蹲下身,接过他手中的竹筒,轻轻抿了一口。

甘洌的水滋润了喉咙。

昨天她都靠喝雨水了,今天走了大半天,才觉得渴。

其他人不讲究,沿路喝泉水溪水,她作为一个医生,无论如何都得把水烧开了才能喝。

天知道这水里有多少大肠杆菌。

“还是你细心。”

沈昭昭只喝了一口,就把竹筒递还给战南星。

战南星没有接,示意她配着吃黑馍。

沈昭昭看着手中硬邦邦的黑馍,面露难色。

她有大肉包子,偏偏人多眼杂,吃不成。

“大人,我儿子刚刚差点噎死了啊!”曹夫人从溪水旁冲了上来,扑通一下跪在江虎的脚下。

她自己可以吃得不好,可是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吃不好。

“求大人,给些白面的吧。”

曹夫人说完,目光贪婪地看向江虎手中的白面馍馍。

江虎和差役把黑馍分发完,几个人就自顾自地掏出了白面馍来吃。

松软可口的白面馍,在饥饿的众人眼里,成了求之不得的好东西。

“哎呀,按道理你们流放的犯人,只能吃黑馍的。”

江虎大大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白馍。

“可是谁让我心软。”

他大手一挥,一个手下的差役拿出一个包袱,里面装着几个白胖的白面馍馍,让曹夫人眼睛都冒出了绿光。


毕竟是老夫人。

她开口训斥,杨氏就是心里再不得劲,也只能抽抽嗒嗒地擦眼泪。

“你以后同你娘家少些来往,”老夫人一向是不过问媳妇和孙媳妇们的交际。

实在是杨氏拎不清。

杨家又对战家有怨。

一直放着杨氏和娘家人来往,以后生出事端来。

“来,启程!”

押送的差役交接好,清点了人数,赶着战家和另外三家人汇合,上了路。

沈昭昭陪老夫人走了一段,就被她老人家赶去后面和战南星一处。

战南星依旧躺着,直挺挺的,木然地注视着天空。

“你娘刚刚说的话,别放在心上。”沈昭昭看了看他的脸色。

想来,刚刚杨氏说的那些扎心窝子的话,战南星是听进去了。

战南星依旧看着天空。

当沈昭昭以为他不会出声的时候,战南星开口了。

说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快下雨了。”

沈昭昭抬头。

可不。

之前就阴沉沉的天,这会儿更加的暗沉。

她四下看了看,回身冲战南星伸手:“把你的匕首借我用一下。”

她从战家和王家的库房里摸进空间的金银财宝里面,有刀剑。

不过这会儿,不方便拿出来。

还是找战南星借用一下比较合适。

战南星扫了她一眼,没有多问,将随身带着的匕首递到沈昭昭手上。

沈昭昭跑到了路旁,对着几株长着硕大叶片的芭蕉树下了手。

他们流放上路,只被允许穿着麻布衣服,都没有蓑衣。

这才刚刚上路呢,淋了雨,像老夫人这样年老体弱的,只怕难熬。

沈昭昭动作很快,用锋利的匕首在叶片杆子底部划拉几下。

一扯,一片芭蕉叶就拿在了手中。

她的动作落在了另外三家人的眼里,就有那么一些声音冒了头。

“哟,战家的小媳妇还挺有闲情逸致,人家官爷赶着路呢,你还在路上拈花惹草。”

“和战家人一样,脸皮厚,害得我们流放,他们还当郊游呢!”

“官爷,您得管管,看这天色不太好,别因为她一个人摘花摘叶的耽误大家伙赶路。”

几个人七嘴八舌,把差役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沈昭昭身上。

差役哪里有耐心,直接上前,用手中的鞭子指着沈昭昭。

“上路了!再耽搁别怪我不客气!”

队伍里,几个挑事的人都等着差役的鞭子落在沈昭昭身上。

“这就好。”

沈昭昭在组织中,没少参加野外任务,砍芭蕉叶的动作麻利非常。

说话间,又一片芭蕉叶被手起刀落,砍了下来。

她转过身,抱着整整一捧大叶子,晃晃荡荡地回了战家人中间。

几个等着看好戏的人,见沈昭昭没有挨鞭子,目光难掩失望。

“昭昭,这是做什么?”

老夫人看着沈昭昭抱在怀中的大叶子,一脸疑惑。

“您一会儿就知道了。”

沈昭昭先卖了个关子,先走到后面,把匕首还了,而后将两片大叶子盖在战南星身上。

从头到脚,严严实实。

“沈昭昭!”

战南星警告的声音从树叶下传出来,闷声闷气的。

“听话,就这么盖着。”沈昭昭又往两个抬人的小厮衣领里分别插了一片大芭蕉叶。

绿油油的叶子,盖在两个小厮的头顶,随着走路的步子,迎风飘荡。

“三少夫人……”

战平两手都抬着担架呢,看着自己头上绿油油的一片,欲哭无泪。

沈昭昭这个举动,让另外三家人瞧了个乐呵。

“哈哈哈,你们看战家的这个媳妇,怕是个脑子不好的。”

“哪有给自己夫君盖上叶子的,人还没死呢。”

“就是报应,战家通敌叛国,还害我们一起流放,活该战南星找一个傻子媳妇!”

……

嘲讽声落在战家人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刺耳。

不过战家,从老夫人到战之瑶,都莫名地相信沈昭昭。

当沈昭昭把手中的芭蕉叶分发给她们,都没吭气地接了。

沈昭昭自己也留了一柄。

远远瞧去,流放队伍里,战家人人脑袋上都像顶着一柄绿色的伞。

有些脑子活络的,已经开始察觉出沈昭昭的意图了。

想要和她一样,去寻芭蕉叶,可是这芭蕉树也不是想有就有的。

只能一边留意路旁,一边继续赶路。

“诶,下雨了!”

不知谁高喊一声,流放的队伍有一刹那的混乱。

押送的衙役没有客气,当即挥起长鞭,把带头想跑去躲雨的人抽回了队伍里。

“跑,都跑,老子看还有谁敢跑!”

江虎已经套上了蓑衣,老神在在地甩着手中的长鞭。

他手下的衙役们也都穿好了蓑衣。

“马上要下雨了,我家儿子不能淋雨啊!”曹夫人喊了一声。

啪——

衙役的鞭子毫不客气地落在了曹夫人的脚下。

曹夫人吓得搂紧了儿子,赶忙退到丈夫身后。

其他想要找地方躲雨的人也不敢再有所动作。

“继续赶路。”江虎下了命令。

这场雨下得不算大。

起初飘些雨丝,到后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流放队伍中,除了早有准备的战家人有大芭蕉叶挡着雨,其他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傻子都能想到摘芭蕉叶,你咋想不到?”

“那是傻子吗?”

“别光说我,你不也没想到,哈哈哈欠!”

……

另外三家人湿着头发和衣服,瞧着没怎么淋到雨的战家,眼睛发红。

这次,没人再嘲笑沈昭昭给战南星一个大活人盖脸了。

和清清爽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战南星相比,淋成落汤鸡的他们才更像傻子!

“昭昭,你咋这么厉害,能想到用芭蕉叶当伞?”

二嫂郭氏故意大着嗓门问,有意要帮沈昭昭找回场子。

“就是啊,要不是三嫂聪明,我们现在怕是和他们一样,变成落汤鸡咯!”

战之瑶眼睛一亮,立刻附和。

连一向矜持稳重的林氏也开口夸沈昭昭:“还是三弟妹有见识,我都没想到。”

她们的昭昭,可不是什么傻子。

她聪明着呢!

沈昭昭适当谦逊一把。

“小时候和父母郊游遇上雨,看到农人用芭蕉叶挡雨,看天色就想着采了备着。”

“幸亏雨小,不然挡不住。”

她笑眯眯地看了看四周那些时不时瞟她头顶叶子的目光,朗声说道:

“我刚刚多摘了几片,还有人要不?”


前院距离花厅不远。

沈昭昭跟着战家的女人们穿过几道小门,从会客的堂屋背后出来,就到了前院。

院子里,已经满满当当地列了四排配着刀剑的官兵。

当先的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

目光睥睨地看着战家的妇孺们。

一切,都和梦中场景一样。

“圣旨到,战家人下跪接旨。”

王非义目光扫过面前的战家女人们,他很享受这样俯视战家人的感觉。

当初,战家,多风光。

风光到他的祖父,说一不二的王相爷都要给战家人让道。

风光到他喜欢的女子,名满京城的贵女谢四小姐满心满眼只有战南星。

风光到小弟挨了战南星鞭子,爹还罚小弟跪祠堂,让他忍气吞声。

再看看现在。

王非义举高手中的圣旨,满意地看着战家的女人们纷纷跪在自己脚下。

沈昭昭到前院的时候就默默地放缓了脚步,坠在所有人后面。

眼看着战家祖母带着人利索地哗啦啦下跪,沈昭昭抽了抽嘴巴。

“嗯?”

王非义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依然站着的沈昭昭身上。

这一看,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他的未婚妻谢四小姐已经是名动京城的大美人了,怎么战家还藏了一个完全不输谢四的?

“老三媳妇,快跪下。”二嫂郭氏赶忙回身拉了一把沈昭昭的裙角。

跪?

沈昭昭的字典里没有这个字。

“这位……”王非义眯了眯眼睛,刚刚郭氏的称呼他听到了。

老三媳妇。

就战南星那个残废,居然还能娶到这么如花似玉的女人?

“梆——”

王非义手中的马鞭被用力拉紧,发出嗡鸣声,一双狭长的眼里闪过毒辣。

这么漂亮的一张小脸,打花了可惜。

不过,谁让她运气不好,嫁给了那个残废?

“小王大人,我三弟妹出身小门小户的,还是第一次接圣旨,吓坏了。”大嫂林氏也着急,怕沈昭昭挨鞭子,赔着笑帮着求情。

郭氏说话,王非义可以无视。

可是林氏的祖父,和他祖父同为左右丞相。

互相不对付,互相制衡。

林氏的面子,王非义暂时是要给的。

“哼,”王非义有点可惜地摸了摸自己的鞭子,“吓完了?可以跪了没?”

沈昭昭没有看他都能感觉到阴毒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跟毒蛇一样,蓄势待发。

一但她执意不跪,鞭子就得落下来了。

郭氏还在拉她的裙角。

前面的战老夫人也不住地回头瞧她,目光中带着焦急。

沈昭昭深吸一口气。

膝盖一软。

蹲下了。

理了理裙摆,用宽大的裙子把自己的腿脚遮了个严实。

“大人饶命,小女子第一、一次见大人神威,吓……嗝!”

沈昭昭哆哆嗦嗦地打起了嗝。

战家的的女眷都松了一口气。

在沈昭昭时不时冒出来的打嗝声中,王非义终于不再盯着她了。

一个小门小户的女人。

再漂亮,也比不上名动京城的谢四。

想到战家败战,战南星这个残废丢了谢家的婚约,转头只能娶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而他,战南星曾经看不上的王非义,和谢四订婚了。

王非义有点爽。

目光扫过一群女人。

“你们家男丁都死绝了么?最后一个男人怎么不出来接旨?”

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骑在高头大马上,用下巴看人的王非义。

忍下心头的火气,嘱咐黄鹃去叫人把三少爷抬出来。

毕竟人家是带着圣旨来的。

黄鹃应声,起身就去。

沈昭昭急了。

如果战南星真的来了,难保不会又起冲突,将把柄递到这人手中。

“黄鹃,稍等。”

沈昭昭起身,拉住了黄鹃。

“小娘子,你是几个意思?”王非义扯扯嘴唇,手中的马鞭晃荡了两下,“准备抗旨不成?”

他今日求了这个差事,可不就是为了出心口这恶气么?

他的马鞭打不到战南星,打战南星娶的新妇也一样。

“这位大人,”沈昭昭胆怯地开口,“不是夫君他不肯来接旨,而是妾身吩咐下人不要叫他。如果让他腿脚的伤口恶臭熏到大人,是妾身的罪过。”

说着,沈昭昭含情的目光看向王非义,同时,适当地流露出对战南星的厌恶。

沈昭昭对人心的把握非常到位。

这个王非义今日就是来找优越感的。

她只要给足了对方想要的,对方就没有发作的动力。

果然,王非义不知觉间被沈昭昭心理按摩了一番,又爽到了。

看来残废娶的这个美娇娘很嫌弃他。

王非义笑了一声,目光掠过沈昭昭,等他宣过旨意之后,相信这位美娇娘会“更好”地照顾战南星的。

一个被抄家流放的残废。

没有哪个女人有耐心照顾。

虐待残废的夫君,给他戴绿帽,都是常有的事情。

有人爽,自然也有人不爽沈昭昭的态度。

“三嫂,你……”战之瑶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沈昭昭。

她三哥是个好人。

三嫂,竟然在嫌弃三哥?

她正要和沈昭昭理论,胳膊被战老太太拉了一把,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罢了,念在战小将军伤重的份上,本官就不勉强了。”

王非义松口了,打开圣旨。

沈昭昭悄悄呼出一口气,重新蹲了下来。

战南星没来就好。

省得闹出全家抄斩的事情。

“谁说本将军出来接个旨就是勉强?”微微喑哑的男声带着不屈的骄傲传来。

沈昭昭瞪着眼睛,转头。

战南星被小厮搀扶出来,因为腿脚不便,走起来一瘸一拐。

直视着马上的王非义。

脸色虽然苍白,目光却一点没有躲闪。

这一霎那,王非义觉得面前的还是之前那个能藐视自己的战南星。

握着马鞭的大手鼓起了青筋。

“看来小将军伤不重啊,你家夫人怎么把你描述成快死了?”

王非义龇着牙,不怀好意的目光扫过沈昭昭。

“沈氏,屈膝媚颜不配做我战家媳妇。”战南星斜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沈昭昭。

沈昭昭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稀罕!

王非义看到战南星,虽然瘸了腿,骄傲却是依旧。

恨不能甩出一鞭子,把他这一身傲骨都抽断。

让谢四为曾经看上这么一个残废懊悔!

“罢了,来都来了,跪下接旨吧。”

王非义说着,目光落在了战南星的腿上。

站着都要人搀扶着,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小将军,是怎么跪在自己脚下的。

如果战南星不跪,那更好。

王非义冷笑,抽出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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