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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惹!贪欢!冷痞太子爷太难甩!初禾程墨京完结文

冬雪喑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视频。”初禾从没这么窘迫。他眼底没什么温度,风雨欲来般,令人心慌,“你的衣服呢?”初禾抿紧唇瓣。她张唇解释:“我以为……”她不认为他豪掷一百万帮她、下厨请客、留她住宿,是天经地义的事。男女之间的交易,无非就是这些。更何况,他刚才叫她洗完澡去房间,初禾更笃定了想法。初禾刚才洗澡时就在想,不过是和他做去年经常做的事。情到浓处时,他们连澡都一起洗过,何必这么过不去心里那关。大脑正在思考着,下一秒,初禾的手腕被男人抓住,猛地往前一踉跄。若不是她扶着胸口的浴巾,险些全裸在他眼前。抬眼时,近距离感受到他紧绷的脸庞、深沉如墨的眼眸。初禾见过的,是温柔、强势、玩世不恭的程墨京,极少见到他动怒时的样子。这一刻,他虽然面上波澜不惊...

主角:初禾程墨京   更新:2025-02-19 0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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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初禾程墨京的其他类型小说《撩惹!贪欢!冷痞太子爷太难甩!初禾程墨京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冬雪喑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视频。”初禾从没这么窘迫。他眼底没什么温度,风雨欲来般,令人心慌,“你的衣服呢?”初禾抿紧唇瓣。她张唇解释:“我以为……”她不认为他豪掷一百万帮她、下厨请客、留她住宿,是天经地义的事。男女之间的交易,无非就是这些。更何况,他刚才叫她洗完澡去房间,初禾更笃定了想法。初禾刚才洗澡时就在想,不过是和他做去年经常做的事。情到浓处时,他们连澡都一起洗过,何必这么过不去心里那关。大脑正在思考着,下一秒,初禾的手腕被男人抓住,猛地往前一踉跄。若不是她扶着胸口的浴巾,险些全裸在他眼前。抬眼时,近距离感受到他紧绷的脸庞、深沉如墨的眼眸。初禾见过的,是温柔、强势、玩世不恭的程墨京,极少见到他动怒时的样子。这一刻,他虽然面上波澜不惊...

《撩惹!贪欢!冷痞太子爷太难甩!初禾程墨京完结文》精彩片段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视频。”初禾从没这么窘迫。

他眼底没什么温度,风雨欲来般,令人心慌,“你的衣服呢?”

初禾抿紧唇瓣。

她张唇解释:“我以为……”

她不认为他豪掷一百万帮她、下厨请客、留她住宿,是天经地义的事。

男女之间的交易,无非就是这些。

更何况,他刚才叫她洗完澡去房间,初禾更笃定了想法。

初禾刚才洗澡时就在想,不过是和他做去年经常做的事。

情到浓处时,他们连澡都一起洗过,何必这么过不去心里那关。

大脑正在思考着,下一秒,初禾的手腕被男人抓住,猛地往前一踉跄。

若不是她扶着胸口的浴巾,险些全裸在他眼前。

抬眼时,近距离感受到他紧绷的脸庞、深沉如墨的眼眸。

初禾见过的,是温柔、强势、玩世不恭的程墨京,极少见到他动怒时的样子。

这一刻,他虽然面上波澜不惊,初禾却有种即将狂风骤雨的压迫。

“那点钱,就能让你主动脱光为我献身?”他攥着她的细腕,稍一用力,便是一圈红印。

初禾怕疼,吃痛地皱眉,透黑的眸中盈着一丝泪。

即便如此,她仍用那种倔强不屈的眼神瞧着他。

“不止今天,包括从前,你多次救我帮助我,不知道是看在哥哥的面上,还是看在我们那一年相处的情意上,总之,我想谢谢你。”

“所以?”程墨京目光微冷地看着她,“你认为我之前做的那些,是为了睡你?”

顿了顿,他讽刺地勾起薄唇:“或者说,继续睡你?”

初禾敛着湿润的眼眸,有点模糊,从来都心气高傲的她,从没这样低声下气地讨好谁。

“我没这么想。”

程墨京缓注视着她:“如果今晚你敲了迟叙的门,也会用这种方式‘感谢’他?”

他这股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如冬日的一场冰冷大雨,淋得她喘不过气。

初禾不明白这场暴雨的由来。

她以为自己做的,是他想要的。

“他是我哥,我怎么可能这样。”

在初禾心里,迟叙和程墨京是不一样的。

迟叙会无条件不计回报地对她好,这些恩情她会记在心里,日后滴水相报。

但程墨京不同。

说到底,她认为他只是一个有过肌肤之亲的外人。

他倚在椅子里,转动着身子,微妙地看着她:“我是你哥的朋友,你就可以这样?”

初禾抿紧唇瓣,被他审视得无地自容。

屋内暖气开得很足,她仍觉得浑身冰冷,凉气往皮肤里钻。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她的心情疲倦又复杂,像一颗充到满溢的气球,再多一点就会爆炸。

她垂下睫毛,一颗眼泪不轻不重砸在程墨京的拖鞋上。

他的手松开,移到她的下巴,轻轻抬起那张惹人怜爱的脸。

此刻泪眼婆娑,眼底浮着一层碎星辰,像朵迎风欲坠的娇花。

他喉结轻轻动了动。

眼中戾气淡了些。

他想,自己是不是对她凶过了头。

他还没说话,初禾已经擦了擦眼角,哑声道:“对不起程先生,今晚打扰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她说完,回房间换了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夜色浓郁,周熙刚办完事,从赌场回来,就见到初小姐眼眶红红地离开。

他在车里愣了下,紧接着接到了程总的电话:“晚上不安全,跟着她。”

周熙又掉转车头,远远随在后面,直到初禾打车回到学校,他才返程。

周熙回到程墨京家,听见老板在跟人打电话,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一听就是林序南。


这疯子从哪里来的?

刚刚初禾走进浴池,明明空无一人。

他属鱼的吗,潜在里面伺机而动多久了?

初禾用力阻挠着男人湿滑的手背。

拉扯之间,两人的十指紧握、又松开,又再次纠缠上。

这里是露天泳池,与迟叙那里,仅隔着一块木板。

此时,迟叙的声音传来:“我刚跟小禾聊过,都是误会一场,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顾皎皎:“嗯,既然是误会,解开了就好。”

迟叙:“饮料到了,我给她送一杯去。”

初禾睁大双眼,耳听着迟叙从水里起身的声音,不知哪来力气,用力把程墨京推开:“我哥来了!”

“解释解释。”他置若罔闻,慵淡的笑意,将她慌张的模样尽收眼底,“哪里让你不满意?”

他肌肉抵着她的腰,身体每一处坚硬又有力,哪里一般,初禾说不出来。

她只是随便敷衍迟叙的一句话,他干嘛那么较真!

“我错了,你不一般,你最厉害!”初禾用力推程墨京一把,“你快点走,算我求你。”

他低眸注视她几秒,忽而扣住她的后脑,霸道地擭住她的唇。

这一吻像狂风骤雨,世界窒息,天旋地转,她晕头转向。

程墨京像是从她这里渡气,吻过后,轻轻啄了下她的耳垂。

“扑通”一声清脆的响,闷进了池子里。

迟叙已经从帘子后走出:“小禾,什么声音?”

初禾声音都发软:“……没有啊,刚刚在池子里滑了一跤。”

“那么不小心。”

迟叙远远瞧到她薄薄玉润的肩,以及露出的那一小片腰,忽然,站定脚步,“需要我来看看么?”

“不用,真不用,哥。”初禾此刻大脑如麻。

程墨京并没有游走,他就潜水在自己的腿边,双手还不安分地摩挲着她的脚踝。

惹得她不断倒抽冷气,用脚拼命踹他。

只要迟叙到她身边,必然会看到水池里的程墨京。

“我端了饮料,青提气泡水。”

迟叙没再往前,将饮料放在旁边的石桌上,“我和皎皎在隔壁一号池,有事叫我。”

“谢谢……哥。”

初禾又是一阵麻。

程墨京……居然在吻她的小腿。

初禾咬紧唇瓣,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迟叙离开,程墨京破开水面而出。

他用力将浸湿的黑发捋到脑后,身体上每一颗水珠,顺着他的肌肤滑落,砸落在初禾的手腕和身体上。

即便在水下憋了这么久,出来时,程墨京也只是微微喘息着。

反倒初禾被吓得更严重。

“芝麻粒胆子。”他语气捎着浅浅的讽刺,“当初哪来的胆约我?”

初禾一眼不想看他,起身,披上浴巾:“约你需要很大胆吗?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

她说完,起身离开了浴池。

回房间,初禾换了舒适的衣服,再与大家汇合。

刚开门,徐菀期待地望来。

见到是初禾,眼神淡了淡。

林序南麻将输了,脸上被画了好几个王八:“哎?小禾,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嫌冷先回来了。”

初禾道,“我突然想起,刚到店时,老板送了我一盒蛋糕,要不我们过会儿跨完年,回来吃掉?”

“好啊。”

徐菀双眼一亮,“我刚和墨京去买,没买到。小禾子,你运气真好,看来新年要走大运。”

初禾笑了笑:“那我就把好运给大家分一分。”

半小时后,程墨京、迟叙和顾皎皎三人一同回房间。

林序南在阴阳怪气:“美利坚三人组,活得就是自由哈,跨个年都要大家等你们。”

大家笑得不行。

“让大家久等,我们去问摩天轮的事了。”

顾皎皎体面地说,“还有15分钟跨年,服务员说,摩天轮已经可以坐了,但是只能两人一组。”

两人一组?

大家互相环顾,面面相觑。

本来人数是偶数,且各自有伴。

不太巧,初禾是半途加进来的。

也是唯一剩下的那个。

初禾压了压唇角,这也是她不喜欢出来旅游的原因。

不管去到哪,她总是一个人。

即便心里难受,她还是大大方方道:“大家按照原计划,自由组队,我自己坐就行。”

迟叙这时开口:“小禾,你和顾老师坐吧。”

场上安静了下。

顾皎皎有些失望,但她很好掩藏着自己的情绪:“小禾,那我们俩坐,好吗?”

“别,哥,你还是和顾老师一起。”

初禾知道,跨年对于有情人的意义有多重,她不想搅和了他们。

这时,林序南插进来一句:“这样吧,为了顾及年纪最小的初小禾。大家摸牌,抽签配对怎么样?”

他说着开始洗牌:“我这里有两组数字一到六的牌,一共12张,再加一张joker,13张,正好是我们的人数。抽到一样数字的,为一组;抽到Joker的,单独坐摩天轮,愿赌服输。”

这话一出,多少命中了大家的赌徒心理。

公平又有趣,无人反对。

“先说好,抽中剩下的那个人,可不能生气啊!”

林序南提醒后,大家依次开始抽牌。

初禾看了下自己的牌,是5.

看来,她不是一个人坐摩天轮了。

环顾四周,她突然心生好奇。

谁会是和她一起跨年的人?

初禾下意识看向迟叙。

发现他眼尾轻轻上扬,将自己的卡递给旁边的顾皎皎,在哄她开心。

向来淡定优雅的顾皎皎,一下兴奋地捂住嘴唇。

“拜托——顾皎皎和迟叙,你俩收敛一点。”

林序南无语道,“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这都拆不散你们这对小情侣,真可恶啊!”

顾皎皎吐舌:“抱歉,我们都是6号。”

林序南展示自己的牌:“我是2号,谁是2号?”

“啊?!”

“你是二号?”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失望的女声。

大家纷纷望过去,居然是徐菀。

她握着牌像蔫了的茄子,又气又恼:“林序南,你怎么洗的牌呀!犯二货还拖我下水。”

林序南冷笑:“赫赫,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这千金大小姐一起!”

徐菀怒然:“你是奴婢命吗?张口闭口大小姐!”

林序南阴阳怪气:“我的妈呀,大小姐的嘴也涂了开塞露啊,天天往外喷!”

两人一言一语骂得喋喋不休,最后双双被拉住,才得以罢休。

“小禾拿到了几?”迟叙突然问道。

初禾亮出自己的牌:“感谢大家照顾,我是五号。”

“谁拿到5了?”

林序南帮她问。

便见坐在最远侧的程墨京,姿态懒散地往后靠了下。

他举起指尖的牌,赫然写着数字“5”。

程墨京注视着她,散漫地轻笑:“妹妹,看来今晚落到我手里了。”


身上是一套低调的棕色宽条纹西服,内衬搭配咖色马甲,颇有英国年轻贵族的气质。

程夫人顺嘴一问:“这裙子不会是你送的吧?”

语惊四座。

初禾心跳仿佛骤然从悬崖处坠落。

她紧张到手掌出汗,生怕在这样的场合里,程墨京会说错话。

他一双墨眸仿佛随时含着笑,近看却又不真切:“常买是常买,不至于常买女人的裙子。”

程夫人抿唇瞧他一眼,不太开心。

她这儿子就是这样,比他爸年轻时俊得多,桃花却比他爸少得多。

长一副风流样,身边压根没个女人。

在和徐菀在一起之前,程夫人都担心她儿子喜欢男人,夜夜难眠。

总算是那天在银行门口,偶遇他悄悄交往了个女人,才让她安心下来。

“小菀今天怎么没来?”

程墨京道:“爷爷过生日,正好撞了她爸的生日,来不了。”

程夫人撇撇唇:“既然如此,以后就知道了,两家一起过。”

程墨京没个正经态度:“以后分了呢。”

程夫人气得想把手中的酒扔他脸上。

程爷爷呵呵地笑出声:“好了,小玉,跟他谈什么都行,谈女人,能折几年寿。他志不在此,不必逼他。”

程夫人没再说话,目光若即若离地扫了眼初禾。

宴会开始,程爷爷如老干部一般上台致辞。

用过晚餐后,便进入自由社交时间。

场上响起悠扬的舞曲。

程爷爷喜欢跳舞,但无奈老伴去世得早,他便喜欢举办宴会,看年轻的男男女女共舞。

“小禾。”

突然,身后传来男人温润的嗓音。

初禾愣了下,循着熟悉的声音抬头,便看见迟叙在眼前。

他微微俯腰,递出自己温厚的掌心,深褐色的瞳孔映着真诚:“愿不愿意赏脸,跳一曲?”

初禾的记忆里,爸妈还在时,让她学过舞蹈,还在一群大人面前演出过。

长大后,在迟叙的身边,他偶尔也会带她一起共舞。

迟叙什么舞都会跳,节奏感也很好。

相比之下,初禾就十分笨拙。

尤其是华尔兹这种讲究配合的舞蹈。

她和迟叙的配合度几乎为零。

迟叙总是很温柔又耐心,轻轻牵着她的手心,循循善诱。

就如同现在一样。

随着舞曲轻轻摇摆着身子,相比于其他的伴侣,两人跳得很慢,仿佛有着自己的节奏。

“很紧张吗?”

初禾走神的思绪被打断,她稳住步子和节奏,轻声道,“没有。”

迟叙感受到她掌心微微湿润,他没有戳破:“今晚吃饱了没?”

初禾老实回答:“倒也没有饱,穿着这样的裙子,不敢吃太多。”

迟叙不禁笑了笑:“这条不论颜色还是样式,的确很适合你,那人对你是上了心的。”

闻言,初禾有种偷情般的心虚,“哥,你……知道是谁了?”

以迟叙的聪敏度,初禾很担心他看出端倪。

“大概能猜到。”

迟叙领着她转了个圈,他暗色的瞳孔里,初禾的裙摆随着明媚生辉,宛如绽放的紫罗兰。

“应该是温泉山庄的文老板。”

出乎意料的答案。

初禾抿了下唇瓣,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

心中却是暗喜,坐过山车一般,魂魄归位。

“他喜欢你,还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大概没等到你的回复,就又定了这条裙子。”

迟叙淡声猜测着,“看来他很钟意你。”

“那我得联系他,跟他道个谢。”初禾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毕竟这裙子价值不菲,我还是亲自去还给他吧。”

舞曲继续悠扬地进行,默了两秒,迟叙道:“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程家,这二字一提出口,足以让孟北修心生一丝敬畏感。

那已经不单单上嫁这么简单。

初禾嫁入程家,直接能让迟家实现阶级跨越。

孟北修嗤笑出声:“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京城的权贵,程家?我劝你还是洗洗睡吧,别青天白日做什么黄粱美梦了!”

“做黄粱梦的是你。她配得上最好的。”

程墨京低眉瞧他,墨眸通透的凉薄与疏冷,“单买过了。吃了顿好的,自己也有点自知之明,回去后拉黑联系方式,别再让我看见你。”

孟北修的脸色煞白,自尊被狠狠羞辱碾压一番,又毫无还击之力。

他气得摔椅子就走。

初禾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心微蹙。

程墨京倒自在给她夹了筷海鲜:“还舍不得?”

“我在想,之后怎么跟迟家那边交代。”

“迟家给你介绍的什么货色,跟你交代了么?”

程墨京嗤笑,“孟北修,玩女明星、嫩模,寻刺激,用工具,残忍到把人玩进医院的好几个,进过几次局子被他爸捞出来。”

光听文字,初禾心口都一颤一颤的。

才放入嘴里的蟹肉,顿时味同嚼蜡。

她愣神看向程墨京,充满后怕。

“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迟家要故意恶心你。”

程墨京斜倚着,云淡风轻一句,“迟叙也不管?”

短暂的沉默,初禾大脑嗡嗡的。

换作从前,迟叙还没出国时,他连林序南都不许初禾多接触。

就因为林序南总夸初禾可爱,总开玩笑地问初禾,要不要当他妹妹试试。

但现在,迟叙阻拦过,最后还是妥协,同意她与孟北修接触。

初禾心尖酸酸地,像被挤了一把柠檬汁,甚至有很浓的苦味。

“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替我解围。”初禾放下刀叉,轻轻擦拭唇角。

一句客套话,程墨京十分当真,沉淡问:“怎么谢?”

初禾抬头,与他视线短暂交汇了下。

他眸光像火,肆意而露骨,烫红她每一寸皮肤。

她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程墨京拿外套起身,“送你回去。”

初禾跟在后面,踩着他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

车子停在一处幽暗的地方。

他身子压过来时,初禾听见男人炙热又迫不及待的喘息。

在车上是第一次,刺激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吻得充满失控和侵略性。

初禾手指穿入男人细密的黑发中。

心想,这样狂热如火的程墨京和初禾,也只有彼此见过。

她从不知道,除了她,是否还有其他女人见过他这副模样。

他身份权贵,又处处暗藏危机,女人就是把柄,他从不轻易外露。

进行一半,程墨京感受到了抗拒。

他及时抽回意识,低头看怀里的女人。

她眼角微粉,嗓音沙哑:“我好像来例假了。”

激烈的火焰淡去,程墨京才缓缓直起身,看眼显示屏日期。

是这个时间。

初禾窝着身子:“对面有家罗森,你能去给我买个卫生巾吗?”

程墨京理了下衬衫领口,幽暗的视线迸出丝冷笑。

他捏了她下颌一把,“你挺不客气。”

初禾直直瞧着他,“你刚才脱我衣服时,也没多客气。”

他眼尾略略上扬,摘了车钥匙,便开门下车。

程墨京已经十多年没来过这么拥挤又闷热的地方。

他一米八八的身形,需要侧着身十分小心,才能不弄掉货架上的物品。

半天找到女性用品处,程墨京伫立在琳琅满目的一排货架上,陷入沉思。

他拿起一包,捏了捏,摇了摇,不明所以。

旁边各种各样的女人路过,或惊异,或避之不及。

导购员看不下去,端着微笑上前:“这位先生,您是给女朋友挑卫生巾吗?”

他顿了两秒,放下手中的商品:“算是。”

“这两款都是销量冠军,轻薄、舒服也不容易侧漏。”

程墨京大手一拨,进货似的全都扫进购物车里:“都要了。”

走出超市,他拎着一大包花花绿绿的卫生巾,十分惹眼。

未注意到街道尽头的银行门口,停着辆奢贵的宾利慕尚。

银行门打开,一位身穿Giada紫貂的贵妇走出来。

保养精致的脸平整光滑,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

身侧两人是她的助理,一手扶着她,一手拎着她的包。

女人走下台阶时,恰好看到街角一道熟悉颀长的身影。

“墨京?”她微微皱眉,撇下助理,踩着小羊皮靴追过去。

“程夫人!”身后二人追过去。

程夫人走过转弯口,正好看见程墨京拎东西上车的画面。

她眯着双眼:“墨京的副驾驶是不是坐了个女人?”

车子没有多留,疾驰而去。

“有吗?”两位助理疑惑,天色太暗,他们都没看清。

程夫人定定注视着程墨京的车子离开,眉眼凝着一丝深沉,转身离去。

*

“这是打劫了超市卫生品区吗?”初禾被鼓鼓囊囊的袋子挤到角落坐。

男人双手扶方向盘,解释得自然:“以后不都用得到。”

“……”

初禾去附近的公厕收拾好自己,程墨京送她回了学校。

……

自这事后,初禾不再回迟叙家,刻意与他保持着疏远。

在学校时,顾皎皎还关切地喊她去两次办公室。

一次,是问她和孟北修的相处状况。

初禾只说,没有眼缘不喜欢,就删掉了。

她没心思去想,顾皎皎是不是故意把自己往火坑里跳。

这种事,倒是迟夫人做得出来。

第二次,顾皎皎问她怎么不回迟叙那里住了。

初禾说,过了年就彻底搬走。

她看见顾皎皎眼尾有一丝松弛的笑。

嘴上却劝着初禾,说迟叙挺想她的,还是要多回去看看。

场面话还是真诚话,初禾分辨得出来。

她选择不再去打扰。


“大学一毕业,也该找找对象了。”

徐菀妈妈顺嘴八卦一下,“小禾有男朋友了没啊?我倒是有可以介绍的,凑成了,指不定两家婚事一起办了。”

程父笑着提醒:“你说错了,是三家。”

大家但笑不语。

初禾喝了口茶,温顺道:“不着急的,阿姨,我现阶段在专心准备比赛,再找工作。”

“好学生就是不一样,多有规划。”

程父夸赞道,“那小禾打算找什么工作?阿叙,你作为她半个监护人,多少得把把关吧。”

迟叙不紧不慢地微笑:“把关倒不必,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程墨京悠悠地抬了头。

“哦,阿叙是打算让小禾进自家公司啊,这样也不错。”

程父频频点头,对初禾道,“你瞧你多幸福,直接老板高薪聘用,各种福利待遇给满,都省去面试投简历这一关了!”

初禾乖顺地笑了笑。

程父又啜了口红酒,想了想道,“那不没几个月了吗,说不定之后,小禾和墨京会以工作关系经常见面。”

他望一眼自家儿子,向来口毒的他,似乎格外沉默寡言。

甚至,迟叙领着两个女家属来,他正眼不带一看的。

“墨京,你说呢,你和迟叙马上要合作的地产项目,是不是要给小禾一个学习机会。”程父踢了儿子一脚,提醒着他。

程墨京这才扬起下巴,慵懒地动了动眼睑:“您说给就给。”

他一副不是很想接话茬的语气,场上不免尴尬。

迟叙接了句:“小禾刚进公司,这么大的项目,应该也不会让她接触,慢慢来吧。”

场上话题转得快,又聊到了迟叙的婚事。

“阿叙和皎皎,都见过双方家长,婚事肯定也谈过了吧。”

程父笑着打趣,“你们等等墨京啊,两家一起办多好。”

“那没意思,都什么年代了,还办一起。”吴鸢雅嫌弃地瞧一眼丈夫,“阿叙是阿叙的,墨京是墨京的。”

面对长一辈的打趣,迟叙淡笑反问:“怎么,墨京和徐菀,已经敲定婚事了?”

初禾吃着棵芥蓝,突然顿了顿,筷子上的菜掉在碗边。

这么快?

之前说他和徐菀是假的,是唬她的?

她垂着头,盯着那棵蔫儿的菜叶,尽量不显山露水。

“之前没有,今天两方家长见面,就敲定了。”

吴鸢雅满意地微笑,脸上保养得一丝皱纹都无,“不过,墨京还没有答应。”

迟叙和顾皎皎意外地抬起头。

徐菀却笑而不语,给程墨京一个劲夹菜,面色娇羞赦然。

“墨京说,还没有一个正式的求婚。”

吴鸢雅掩嘴轻笑,满眼明媚,“看不出吧,这小子,还挺注重仪式感的。”

迟叙扬了扬唇:“原来是这样,墨京说得也没错,结婚是大事,总要有点惊喜。”

“到时候,你可以跟墨京取取经,紧随其后,也给皎皎一个完美的求婚。”

长辈们聊到小辈们的婚事,总是特别兴奋。

迟叙没有逗留太久,便领着初禾和顾皎皎回了包厢。

程家和徐家两家的饭局,也逐渐进入到一个圆满的尾声。

程墨京起了身,随手将大衣披上,偏不好好穿,却不邋遢,反而有种画报模特的随意感。

吴鸢雅从后面盯住他:“你去哪里?”

“厕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臭小子。”

吴鸢雅骂了句,轻声对桌上的客人道,“我也去一趟,失陪。”

程墨京出来洗手时,被墙边靠着的身影怵了下。

“不声不响的,蹲我?”

他皱了皱眉,洗过手,拿纸擦拭着骨节分明的手指。

“看到我这么害怕,你心虚啊。”


她也挺佩服这群富家子弟的精力,简直比牛还旺盛。

初禾回到试衣间,脱下礼裙,放下头发,换上自己平常的衣服。

望着镜中面色疲惫的女人,初禾突然感觉,自己像童话里的灰姑娘。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一响,一切华丽璀璨的魔法便消失。

她又变回那个孤独的小女孩。

初禾将礼裙小心地收拾进防尘袋,足足十斤重的裙子,她吃力地拎了出去。

宴会已经散席很久,此刻空无一人。

和一小时前的人声鼎沸,形成鲜明反差。

初禾走过狭暗的走廊,手中的裙子重得她喘不过气。

唯一可见的光源,只有前方走廊尽头的一盏灯。

它像是被人遗忘了,孤独地燃着亮光。

初禾循着那束光走去,忽然,她看见昏暗的光前,有一个人正等在走廊尽头。

刚才那里有人吗?

她探了探头,以为自己看错了,逐渐放慢了脚步。

那瞬间,还有点警惕,生怕是被赶出去的孟北修,在这等着报复她。

直到慢慢走近,那模糊的黑影愈发修长,轮廓也逐渐熟悉起来。

程墨京单手抄兜,光是挺拔地立在那,定定注视着她,便给人一种很足的安全感。

看清楚是他,初禾的心跳,才逐渐归回原位。

“你……”

她闭了下眼,长舒口气,“出个声不行吗,我以为你是坏人。”

程墨京一副“你还说我”的表情:“你在那探头探脑,更像个贼。”

初禾背靠着墙壁,双腿还在发软,她敲了敲。

“你不是去酒吧玩了吗,程大少爷,怎么又回来了?”

她有气无力地问。

程墨京微微扬起淡笑,似乎心情不错,“来拿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他往前走一步,到她面前。

初禾感觉到手中的重物一轻,防尘袋被他接了过去。

他磁沉的嗓音在耳侧响起:“拿我的裙子。”

初禾看着他注视着自己,眼眸深邃,浅浅笑意。

她心里早已笃定是他送的。

此刻从他嘴里亲口听到确认,心脏仍不可避免地漏了拍。

拜这条裙子所赐,她一整晚都是全场最大焦点。

就连程爷爷和程夫人都记住了她。

“我本来就打算明天还给你,你不需要专门跑一趟的。”

既然他接过去,初禾也不矫情,她的确拿不动。

“需要。”

程墨京走在她前面,轻松得像拎一袋水果,“等不了明天,我今晚就要见到它。”

“……”

初禾跟他争辩不了一点。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出了酒店,初禾以为他会开车离开。

但程墨京还是继续沿着空旷的街道,缓慢走着。

月光与路灯将身影拉得修长,几乎盖住了初禾的影子。

初禾知道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在后面问:“你没找代驾开车吗?”

她走回学校倒是近。

但要走回他家,得走到明天大清晨。

初禾心里想的是,他要是没找代驾,她可以开他的车送他回去。

却听男人疏疏淡淡道:“不想别人碰我的车。”

“……”

好吧,当她没想过这事。

别别扭扭的男人,怎么在国外生存下来的。

初禾不禁有点好奇,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他看似玩世不恭,实则矜持有度;看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却在某些时刻出乎意料的细心。

程墨京这个人,似乎一直在打破她对他的偏见或初印象。

走得无聊了,他又不和自己说话,初禾踩着他的影子玩。

一会踩他脑袋,一会儿踩脖子,一会踩他那张让人恨到牙痒痒的嘴。


初禾摸了摸耳垂,不知怎么回答。

程墨京倒是格外自然:“她忙着列许愿清单给上天,我在帮她完善。”

“……”

回到正厅,初禾将文老板送的蛋糕取出来,正打算切给每人一份。

徐菀眼尖地瞧见什么,指着道:“小禾,蛋糕上面这是老板名片吗?”

“嗯。”初禾点头,“他说有问题联系他。”

林序南啧啧两声:“又是给你安排单独私汤,又是送你蛋糕,以我对男人的了解,初小禾,这老板百分之九十是看上你了。”

初禾切蛋糕的手一顿。

迟叙同时也望过来。

顾皎皎小口吃蛋糕,顺嘴一句:“老板人挺好的,长得俊朗,又乐于助人,我感觉和小禾很配。”

林序南捻着那张名片,递给初禾:“怎么样,新年新气象,要不要开始一段新恋情?”

初禾陷入了沉思。

她哪里想到那么多,在摩天轮上七荤八素的,脑袋还是晕的。

她和程墨京不清不楚的纠缠,也没法开启下一段感情。

初禾先暂时把名片放进外衣口袋里:“再说吧,先吃蛋糕。”

“好嘛。”

林序南大快朵颐吃蛋糕,提醒初禾,“小禾妹妹,那这个瓜一定要有后续啊,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

迟叙在一旁语气凉凉:“你多吃蛋糕,少说点话。”

……

跨年夜结束第二天,大家打算退房后,再搓一顿午饭,就各回各家。

初禾早晨醒来时,发现大衣口袋里的名片不见了。

也不知掉在哪里,还是被人潜入房间拿走了。

初禾没打算回应老板的殷勤,便没多在意。

她留了蛋糕的费用在枕头下,便去退房。

中午大家在大厅集合,初禾发现,程墨京和徐菀都不在。

“墨京赶半夜的飞机出差去了。”林序南打了个呵欠,“徐大小姐非要跟着,蓬头垢面就去了。”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别怪哥哥我没提醒她,程墨京不是她玩得起的级别,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啊。”

“林序南,我发现你对其他女的都客客气气的,唯独对徐菀开炮。”

有人忍不住开玩笑,“你怕不是暗恋她吧?”

林序南立刻骂回去:“放屁,我喜欢谁不可能喜欢那母老虎好么。”

“量你也是。哪个女人能喜欢天天被你嘴炮的,那不是上赶着受虐。”

初禾一边吃饭一边听他们聊八卦,结束后,大家一起坐飞机回了京城。

刚下飞机,初禾接到了舅舅的电话。

她掐掉几次,对方还是不厌其烦地打过来。

“小禾啊。”

舅舅微微沙哑的嗓音,含着笑意,“今天不是元旦了吗?你舅妈在家烧了菜,回来一起聚聚啊,好久没见到你了。”

初禾很讨厌每次舅舅故作和气的笑。

每回和舅舅家吵完架,各自冷战后,他都会用这种语气找上她。

就好像默认为,一段时间过去,他们的矛盾能自动化解。

初禾语气疏淡:“我元旦打算在迟家吃饭。”

“他们邀请你了吗?”

舅舅反问她,“我听说迟叙有女朋友了。你二十三了,成天在他身边晃,多不像话。”

初禾沉默。

“别人以为,你不介意做小老婆呢。咱们初家,虽然穷,但还要有骨气,是不是?”

初禾烦躁地皱眉,挂了电话。

为了防止舅舅的骚扰电话打到迟家,她还是去一趟。

……

这栋泛着旧年代的楼,即便外表被翻新过,一走入楼道,就现出脏乱的原形。

这里是初禾以前和父母住的家。

父母双亡后,舅舅和舅妈看中了这个房子的学区。

他们以照顾初禾之由,带着儿子,搬了进来。


初禾头皮有点发麻。

她刚才就在想,不会吧,不可能这么巧。

听到答案那一刻,她大脑嗡嗡的,甚至怀疑,程墨京在牌里动了手脚。

这段孽缘还解不开了?

迟叙目光冷锐,刺透过去。

林序南生怕像之前一样,闹成不愉快,提醒程墨京:“艾玛,一起跨个年而已,你能别那么油吗?这是妹妹,大家的妹妹,你可别动歪心思。”

徐菀沉默着,眼眶红红地在旁边喝酒。

……

排队坐摩天轮,初禾站在程墨京的身边,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

生怕稍微一个不对的表情,被人察觉出两人不轨的秘密。

“二位乘坐时,请尽量各自坐在一边,保持平衡。”

两人进入这个密闭的小空间,门边贴着一个新年倒计时器。

对初禾来说正好。

对一米八八的程墨京而言,显得逼仄,他一双长腿摆得有些窘迫。

他大概是没有浪漫细胞,一上去,就开始阖眸养神,一副不打算理她的状态。

也许,没和徐小姐同乘,他也不高兴。

初禾懒理他,独自欣赏风景。

随着摩天轮缓缓上升,牧城的夜景尽收眼底。

她眼底映着璀璨的光芒,各色都有,点缀着她的瞳孔,只是始终蒙着一层黯淡的灰。

初禾看得出神,侧过脸,从窗户的倒影里,对视上程墨京湛黑深沉的瞳孔。

她立刻抬头,发现他果然醒了:“你不睡了?”

“你在睡不着。”他嗓音慵懒困倦。

初禾不明深意,只说:“其实你刚才应该主动换卡,去陪徐小姐,她一晚上都不高兴。”

程墨京闻言凝眉。

悠悠的眼神落在她脸颊上:“小小一只,气度挺大。”

初禾没仔细听,她正想着事,侧过头:“你在说我吗?”

“嗯,夸你。”他轻轻敛落漆黑的眼眸。

等待升上最高点时,初禾下意识望向迟叙的球舱,发现他跟顾皎皎坐在了一边,正在拍合照。

初禾想了想,来一趟泡汤,一张照片都没拍。

她将手机递给程墨京:“帮我拍张照,行吗。”

他漫不经心地看过来:“你在喊我么?”

“……”

初禾怎么有种他含着怨气,故意报复的心理?

“这儿只有你,不喊你喊谁。”

程墨京哼了声,勉强接过手机。

“等下,我补个妆。”初禾掏出化妆品,拿镜子打算补一下眉毛和口红。

涂过口红,正打算画眉时,忽然,初禾感觉球舱晃动了一下。

程墨京已经坐到自己这一侧。

他一只手伸过来,夺去了她的眉笔。

另一只大手,轻掰过她的脸。

他温暖而干燥的指尖,就这样捏着她的下巴,在为她描眉。

初禾握着镜子,在她错愕的视线里,看着程墨京惯然冷漠疏离的眼神,也逐渐有了温度和柔软。

从眉心到眉尾,被他细致地描摹着。

触感温温痒痒的。

初禾竟不感觉抵触。

偶尔间,两人的视线会交错在一起,她呼吸也开始紊乱。

成年后她才学会化妆,迟叙都没这样碰过她的脸。

心跳莫名被拨乱了节奏,短暂的停顿后,开始剧烈地捶着胸口。

画完,他收了笔,轻轻用指腹描了下形状。

“好了吗?”

初禾对镜子一照,她的眉毛属于杂乱生长型,不小心就会化成蜡笔小新。

但他形状和力度掌握得很好,颜色不重,柔软的淡褐色,衬得她的双眼格外乌黑水灵。

很快,计时器响起了滴滴的提示声。

初禾望去,23:59分。

1分钟,倒计时。

时间不知不觉,走到了这个点。

初禾垂下眼睑,她从没想过,会跟程墨京跨过了这一年。

“许愿吗?”

耳边,突然响起他低靡的问。

此刻,彼此挨得很近,体温甚至都熨贴在一起。

经他提醒,初禾这才想起要许愿,闭上双眼,快速喃喃了一遍:

“家人身体健康,幸福美满;祝我明年顺利毕业,找到好工作;希望爸爸妈妈多来梦里找我;希望新年更爱自己,不再否定自己。”

许完了,瞄一眼时间还有30秒。

“想要的还不少。”他都听见,轻轻嗤笑。

“你懂什么,这可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先把想要的列举一遍,总有一个会实现!”

“那要接吻吗?”

他忽然突兀的一句。

初禾笑容一顿,缓慢抬起头。

程墨京掌心包裹住了她的后脑勺,不疾不徐地贴近。

先在她唇瓣上蜻蜓点水地落吻,再逐渐由浅入深。

瞬间功夫,荷尔蒙肆无忌惮地蔓延在空气之中。

在他的掌控与引领之下,她渐渐忘记了要反抗,失去了理智。

但这样是不对的,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关系……

初禾的世界,只剩下心脏跳动的节拍。

“砰”地一声。

盖过了心脏跳动的震声。

初禾睁开眼,他也同样凝视着自己。

漆黑的眸中均是流光溢彩,男人的每一根发丝都被窗外的烟火点亮。

不给她思索的机会,他再次吻下来。

烟花炸出无数星火,点燃着他们的吻。

程墨京将她压在玻璃上,深深地索取着吻。

玻璃上,逐渐蒙起一片雾气。

由于两边受力不均,从外面看,初禾所在的球舱微微倾斜。

但此刻,大家忙于跨年欣赏烟花,无人在意这个禁忌而隐秘的角落。

*

下摩天轮后,初禾脸色还有微褪的情潮。

所幸现在是深夜,没人看得出。

“墨京,新年快乐!”

徐菀小跑过来,迫不及待地抱住了程墨京,“你看到烟火了吗?真的好漂亮!只可惜,我们没一起看。”

他后退几步,单手扶了她:“嗯。”

初禾默默别开视线,背对着他们。

回房间的路上,大家互相交换着与烟火的美丽合照。

只有初禾和程墨京,什么都没有。

林序南狐疑:“你俩在上面干什么呢?照片都不拍?”


一条粉色小洋裙,一条月白色优雅长裙。

迟叙拎着两条裙子:“尺码都是一样的,你们看喜欢哪条?”

初禾看到第二条裙子时,眼前一亮。

相较于粉色,这条白色明显更加明艳贵气,丝质的料子,还隐隐夹杂着细闪。

相较之下,粉色那条在旁就黯然失色,甚至有些小家子气。

顾皎皎拍了拍初禾的肩膀:“小禾,你先选吧,我穿另一条就行。”

初禾犹豫时,顾皎皎又半开玩笑地问迟叙:“我这个年纪,穿粉色会不会太装嫩了,哈哈。”

迟叙哄了她一声:“不会,你皮肤白,都很适合。”

初禾明事理,现在站在迟叙身边的是顾皎皎。

未来的嫂子,陆家的颜面。

她手指向那条粉色的:“那我穿这条吧。”

说是让她选择,其实她毫无选择。

顾皎皎面色一喜,压抑住笑:“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诶,小禾,我正好看上这条白色的。”

初禾淡笑不语。

迟叙却察觉到不对劲。

从小到大,他给初禾买过上千种衣服。

他知道她真心喜欢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想了想,问助理苏汐:“问问其他高定店,他们还有没有别的现货款式,都发过来,让小禾再选一下。”

顾皎皎笑容凝了凝,抬起头望向迟叙。

苏汐摇头:“最近元旦,订服装的多。我已经打过一圈电话,今年的季节高定,只有这最后两件了。”

气氛陷入一丝沉默。

“别那么麻烦了,哥,我又不是驾驭不了,你说呢。”

察觉到氛围不对,初禾轻松的语气笑道。

迟叙笑不出来,注视着她的眼睛数秒,正要开口。

便在这时,试衣间的门被敲响。

来人是一位服装高定店的店主,面露专业的微笑:“抱歉打扰了,请问谁是初小姐?”

初禾好奇探出头:“您找我?”

“是的,有位先生为您定了一条高定裙。”

店主的语气恭敬有礼,仿佛初禾是她销量最高的王牌客人,“方便的话,请您现在试一试。”

这突然一出,让场上四人都十分意外。

初禾的印象里也完全没这回事:“您不会是送错了吧,哪位先生?”

“初禾,初小姐,我很确定哦。”

女店主微笑着拉开防尘袋的拉链,一条淡紫色的温柔鱼尾裙展现而出,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整条裙子是极为光滑贵气的真丝面料,腰线处有一圈镂空纹路,裙摆层层叠叠的日本进口蕾丝,摇曳出妩媚的弧度。

淡紫色高雅贵气,却也很考验皮肤状态,能驾驭这个颜色的人不多。

但这条长裙,颜色调得非常漂亮,是很浅淡温柔的紫,掺了一些少女的粉感,优雅中又不失清纯。

这条鱼尾裙一出现,不论颜色、设计还是做工,碾压式地打击了另外两条。

是女人都会为之心动。

“这条裙子,全亚洲仅此一条,我们好多客人抢哭了都抢不到呢。”

店主递给初禾,略略得意,“那位先生,是店里消费第一的至尊VIP,我们优先给他预留这条。”

“他是谁?”一直默默的迟叙,突然开口。

店主耸了耸肩:“很抱歉,那位先生说希望保密。”

不知为何,初禾脑海里一下浮起个名字。

“小禾的追求者吧,还会玩神秘呢。”

顾皎皎笑着在旁打趣,“过会儿穿着这条裙子出去,谁看着你的眼神最热烈,那肯定就是他了。”

时间不等人,初禾先去换裙子。

这才发现,不管腰围还是胸围,居然正好合身。


之后,初禾的生活就在宿舍、食堂和程墨京家,三点一线。

但她没再见到程墨京过。

程妍可说,他去美国出差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见不到这尊佛,初禾反而还挺轻松的。

周末晚上,初禾下课后,难得和朋友周舟约了顿吃饭。

和周舟的缘分,也挺奇妙的。

以前,初禾还住在舅舅舅妈家时,周舟是她的邻居。

一来二往,两人就熟交了。

甚至关系密切,也经常互换彼此的心事。

周舟大自己五岁,原生家庭幸福,工作稳定顺利,过着让初禾羡慕不已的生活。

周舟问起她跨年的计划,初禾才惊觉,居然已经12月27号。

今年就要结束了。

周舟叹息:“你啊,日子过得这么糊涂,哪像个大学生?看看你同学们,掰着指头数日子过圣诞、跨年旅游、春节。”

初禾沉默搅着杯中的咖啡。

她也不是不想活得丰富精彩一点。

只是,与其在人声鼎沸的地方孤独一人。

她宁愿窝在宿舍被窝里休眠。

“你哥呢,回来的第一年跨年,也不跟他过?”

初禾摇摇头,眼神有些散漫,“不想去打扰他的生活。”

周舟觉出她这状态不对。

非常不对。

她掰起初禾白皙的小脸,十分认真:“你能不能振作一点,初小禾?我这里有一张私汤票,我去年就排队的,可贵了,可惜我过年要值班去不了,你替我去吧。”

初禾抬起眼皮看了眼。

肆拾雅苑。

她听过这家店,是一家顶奢高级私汤。在被誉为“温泉第一城”的牧城。

据说一年只开放三十天,预约都排到明年。

“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初禾抿抿唇。

“一个人怎么了?”

周舟鼓励她,“你没听鲁迅说过吗?猛兽总是独行,牛马才成群结队!”

“……”

周舟不懈努力地搜索小红书,翻出各种游客打卡的美照。

终于,初禾还是被她磨得动了心:“好好,我去。但是票钱,你必须得收。”

周舟手机响起“叮”一声,拿起一看:“哟,你现在成小富婆啦,转一万块都不带眨眼的。”

众烨集团倒闭了,陈羽不知所踪。

莫名地,程墨京就成了初禾的boss。

虽然老板每节课都玩失踪,但课时费从未失踪过,都提前转给了她。

“做兼职攒的。我有钱这事,你千万别透露给舅舅舅妈。”初禾叮嘱。

“这我知道。”周舟想起那拖累初禾的两人,就摇头叹息。

*

31号,初禾上午结束程妍可的课,便直接坐飞机抵达牧城。

即便是跨年夜场,肆拾雅苑里也只有不到三十名客人。

推开一扇木质小门,沿着幽静的石子路往前走,两旁层层密密的竹林,都是精心修剪过,连路灯的设计都有种日式温泉风。

“是周小姐吧。”

迎宾的是一位年轻英俊有气质的人,热情地将她带入房间,“需要给您预约山里的露天私汤池吗?这个季节,天黑得早,再迟点,就会对外关闭了哦。”

初禾之前做过功课,二号池的风景最为壮观。

不仅能看到樱花树,前两日刚下过初雪,还能观赏到远处顶着雪帽的山脉。

“我预约二号私汤池。”

“好的,周小姐。”

男人给了她私汤的号码牌,领她进宽敞的榻榻米房间,“我姓文,是肆拾雅苑的老板。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初禾感慨,这服务可真周到。

中午只吃了两口飞机餐,她饿得不行,给自己点了两份生鱼片和沙拉。

端菜来的,还是那位文先生。

他的餐盘里还有一块蛋糕:“初小姐,这是我们店特制的跨年夜蛋糕,免费送给您尝一尝,祝您新年快乐。”

文先生将自己的名片塞到蛋糕下:“抹茶青提,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如果有问题,及时联系我。”

看着男人退下,初禾这才感觉不对劲。

过分殷勤了吧。

脑中响起独自旅行女生的警觉。

初禾没吃蛋糕,饭菜也没动,就喝了自己背包里的水。

正巧此时,门外响起闹哄哄的声音。

甚至还听到摔东西的声音。

初禾好奇开了条门缝,瞧见正厅站着一群男男女女。

他们似乎和店家起了矛盾,一个个严肃地沉着脸,在据理力争。

其中几人,初禾还挺眼熟。

她微微睁大眼,那穿着北面羽绒服的,好像是林序南?

便在此刻,突然传来一道沉稳质问的嗓音:

“你们的官网上清楚写明,下午两点之前到,能包场。现在是下午一点四十,怎么就只有两个池?你们不是两点才营业么?”

初禾心脏砰然跳得剧烈。

认错谁的声音,她都不会听错迟叙的。

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了他们?

也就是说,林序南这伙人都在?

服务生解释:“迟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是文老板招待那位女客人的,我们也只是照规矩办事。”

顾皎皎在一旁劝道:“阿叙,算了,他们也只是打工的。我估计这女生是老板的熟人,走后门的。”

迟叙沉吟,他最近心情一直不好。

本想和朋友约着一起泡汤跨年,又遇上这倒霉事。

他微沉着俊容,对服务生道:“那位小姐在哪?我去跟她聊聊。”

不待服务生开口,初禾从墙的另一侧走出:“哥。”

迟叙怔住,迫不及待侧头看去,视线骤停。

脸上的冷峻散去,只剩淡淡的温存。

初禾一身米灰色绞花上衣和小短裙,灰白色的羊毛及膝袜,一双细长雪白的腿很是惹眼。

走廊的文竹剪影,铺落在她微微惊讶的脸庞上。

……

机缘巧合下,初禾加入到迟叙的跨年聚会中。

林序南端来两瓶酒,“小禾,不是我们不带你玩。你最近冷落你哥,我们以为你闹脾气呢,没敢叫你。”

初禾递给他开瓶器,乖巧:“我最近学业忙。”

“你以为,初小禾全校第一的成绩是天天玩出来的?”有人接话,冲林序南嘲讽。

“我特么只考过倒一,我哪知道。”林序南作势要抽那人一顿。

众人谈笑间,初禾喝了口热红酒,抬头时,触到迟叙的目光。

她避开视线,假装看着手机。

这时,门外响起一轻一重两道脚步声。

房门拉开。

初禾望过去。

刚咽下的红酒液,涩了下嗓子。

程墨京身形高大伫立在门口,眸中几分松散慵懒之意。

他肤色是泛着冷意的白,一身宽松的墨黑色浴衣,胸口微微敞开,反差得更为明显。

所有男人,同穿一身浴袍,偏偏程墨京穿得最有味道。

他手臂挽上一只戴玉镯的细手。

初禾望去,是个腰肢柔软的和服女人,相貌精致而美丽,一双眼睛风情流转,盈盈生波。

细腰翘臀,是男人喜欢的类型。

初禾指尖摩挲着杯壁,抠着上面的装饰。

林序南冲程墨京笑道:“偷完情了?才五分钟,会不会快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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