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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追爱好清奇,为撩我偷进世子府纪青焰陆焉知全局

咸蛋流油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纪青焰笑着重复了一遍:“当然是因为程景山看上了我爹。”陆焉知先是愕然,然后唇角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翘了起来,越翘越高。原来纪青焰心如明镜,将一切都看得清晰明白。更让陆焉知心花怒放的是,纪青焰这样开玩笑,显然完全没有将程景山看在眼里,只是将他当成一个笑话看。纪青焰看到娇奴瞬间由阴转晴的表情,笑道:“怎么?担心我和程景山和好?”陆焉知怔住,原来他方才的心情是担心吗?可他为什么要担心这个?他仔细思索了一番,回答道:“世子实在是配不上夫人。”陆焉知恍然,一定是这个原因!若是纪青焰的夫君与她郎才女貌堪称良配,他自然日日盼着他们夫妻和睦。以往,程景山对纪青焰来说是看不见的苍蝇,虽然同住侯府,但是眼不见心不烦。最近这段日子,程景山突然变成了日日都要...

主角:纪青焰陆焉知   更新:2025-02-19 06: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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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青焰陆焉知的其他类型小说《太子追爱好清奇,为撩我偷进世子府纪青焰陆焉知全局》,由网络作家“咸蛋流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纪青焰笑着重复了一遍:“当然是因为程景山看上了我爹。”陆焉知先是愕然,然后唇角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翘了起来,越翘越高。原来纪青焰心如明镜,将一切都看得清晰明白。更让陆焉知心花怒放的是,纪青焰这样开玩笑,显然完全没有将程景山看在眼里,只是将他当成一个笑话看。纪青焰看到娇奴瞬间由阴转晴的表情,笑道:“怎么?担心我和程景山和好?”陆焉知怔住,原来他方才的心情是担心吗?可他为什么要担心这个?他仔细思索了一番,回答道:“世子实在是配不上夫人。”陆焉知恍然,一定是这个原因!若是纪青焰的夫君与她郎才女貌堪称良配,他自然日日盼着他们夫妻和睦。以往,程景山对纪青焰来说是看不见的苍蝇,虽然同住侯府,但是眼不见心不烦。最近这段日子,程景山突然变成了日日都要...

《太子追爱好清奇,为撩我偷进世子府纪青焰陆焉知全局》精彩片段


纪青焰笑着重复了一遍:“当然是因为程景山看上了我爹。”

陆焉知先是愕然,然后唇角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翘了起来,越翘越高。

原来纪青焰心如明镜,将一切都看得清晰明白。

更让陆焉知心花怒放的是,纪青焰这样开玩笑,显然完全没有将程景山看在眼里,只是将他当成一个笑话看。

纪青焰看到娇奴瞬间由阴转晴的表情,笑道:“怎么?担心我和程景山和好?”

陆焉知怔住,原来他方才的心情是担心吗?

可他为什么要担心这个?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回答道:“世子实在是配不上夫人。”

陆焉知恍然,一定是这个原因!若是纪青焰的夫君与她郎才女貌堪称良配,他自然日日盼着他们夫妻和睦。

以往,程景山对纪青焰来说是看不见的苍蝇,虽然同住侯府,但是眼不见心不烦。

最近这段日子,程景山突然变成了日日都要在纪青焰面前飞舞的苍蝇,纪青焰无奈地朝着娇奴叹气:“每日看到程景山这张脸,我饭都吃不下去,定然清减了许多。”

陆焉知忍不住提醒纪青焰:“夫人昨日午膳少用了半碗,下午就多吃了一个‘蛋糕’。”

这种名叫“蛋糕”的点心是纪青焰想出来的,厨子根据她的吩咐尝试了许多次,终于做出纪青焰满意地味道。纪青焰高兴地分给丫鬟们一起品尝,陆焉知也尝到了味道,确实十分美味。

纪青焰听到娇奴的话,不好意思地笑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多吃点甜的。”

程景山最近实在是太烦人了,更烦人的是纪青焰竟然没什么法子。

以往在南阳侯府之中,程景山与纪青焰分居两院,互不见面,侯爷与侯夫人也没什么办法。可是现在,程景山一朝“回心转意”,日日来寻纪青焰,侯爷与侯夫人自然是要帮着儿子的!

在侯爷与侯夫人眼中,不管程景山昔日里做过怎样的荒唐事,新婚之夜怎样打过纪青焰的脸,如今一朝浪子回头,纪青焰就要感激涕零地接受自己的夫君……倘若纪青焰不原谅、不接受,那就是她的错了。

这一家三口的做派,实在让纪青焰恶心,但是她心中也清楚,侯爷与侯夫人是程景山的爹娘,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自然不能指望他们站在她这边。

纪青焰虽然厌恶,但也能理解,因为她也有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家人。

只是现在的情况,她也是万万不能回娘家住的。

程景山本就醉翁之意在她爹,她现在若是回家,岂不是更让程景山有了登门纠缠她爹的借口?

纪青焰早就送信回家,让她爹避开程景山,小心行事不要被卷入漩涡之中。

在纪青焰眼中,程景山所做的一切简直可笑,他以为送一些胭脂水粉、衣裳布料,再陪她用几顿膳就能让她动容?

程景山还真是这样想的。

他本以为自己对纪青焰示好,纪青焰定然会喜出望外……一开始的冷冰冰,也不过是假装拿乔罢了……

甚至程景山与纪青焰接触多了之后,心底生出一些他也不愿意承认的心思来。

纪青焰虽然性子不好,但容貌确实胜过柳莺儿许多,程景山日日对着这张脸,很难不心动。

他想,既然他愿意先让一步,与纪青焰成为一对恩爱夫妻并不难,等到两人情投意合之后,纪青焰对他自然也会温柔起来……


纪青焰红着一张脸摇头,她已经分辨不清自己的牙齿是什么感觉,脑子里满是娇奴的手指在她嘴里细细摸索的触感。

明明正值冬日,屋里还有些寒凉,纪青焰却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冒汗,嘴里莫名变得干渴起来。

她的目光落在娇奴近在咫尺的嘴唇上,感觉她的红唇是如此的润泽,仿佛轻轻抿一口就能抿出水来……

纪青焰被自己脑子里的念头吓了一大跳,飞一般地将目光移开。可是心跳不知为何变得更快了,怦怦、怦怦……心跳声在她的耳膜里震耳欲聋。

纪青焰紧张地看着娇奴,娇奴与她贴得这样近,会不会听到她的心跳声?

纪青焰伸手勾出脖间的红绳,将藏在衣裳里的玉坠勾了出来,紧紧攥在手心。

攥着微凉的玉坠,纪青焰感觉自己一点一点冷静下来。

陆焉知帮纪青焰磨完牙齿,端着一面小镜子给她看:“夫人看一看,可是好了?”

纪青焰慌乱地看了一眼,连究竟磨的是哪一颗牙齿都没看清,不过她再闭上嘴巴的时候的确不疼不硌了。

“好……好了……”纪青焰匆匆点头。

陆焉知的目光落在纪青焰紧紧攥着玉坠的手上,她太过用力,指节都变得青白。

陆焉知早就注意到纪青焰的这个小动作,她每次紧张之时都会攥住贴身的玉坠,靠着这个动作慢慢平静下来。

陆焉知见过许多次,今日终于忍不住问道:“夫人贴身戴着的这个玉坠,可有什么缘故?”

纪青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玉坠,是一整块羊脂白玉雕成的佛像,雕工十分精美,贴身佩戴十几年后温润细腻。

其实紧张之时伸手攥住玉坠是原身的习惯,纪青焰穿过来后保留着肌肉记忆,就继承了这个小习惯。

“这个玉坠是我小时候爹娘送我的。”纪青焰说道。

原身小时候曾经生过一场大病,十分凶险。纪将军和纪夫人一起去庙里求了这个玉佛,戴在原身脖子上,希望能保佑她平安。

后来,原身的病渐渐好了,纪将军和纪夫人都觉得这个玉佛灵验,叮嘱女儿要长戴身上。

于是原身便一直戴着,纪青焰穿越过来之后也没改变这个习惯。想到这是纪将军和纪夫人对女儿的一片爱护之心,纪青焰很是珍惜。

她继承了原主的身体,也一并继承了她对家人的情感和责任。

天长日久相处起来,纪青焰早已将他们当作真正的家人。

因此程景山最近像苍蝇一样不停在纪青焰面前飞舞,纪青焰都打起精神来与他周旋,生怕连累到家人。

纪青焰已经与纪大将军通了气,如今纪大将军在家中称病,手下的军士们都在京郊的兵营里日日操练,关起门来不与外界任何人接触。

纪大将军已经对纪青焰透露过真正的想法:“反正我只听皇帝的旨意。”

梁王虎视眈眈,一副要登基为帝的架势,如今已经有不少文臣武将私下投效梁王,可纪大将军不屑一顾。

在纪大将军眼中,梁王不仅名不正言不顺,底气也不足。

若是真有底气,直接登基为帝就是了,何必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

等到梁王登基为帝、颁布圣旨那一天,纪大将军才会听从梁王号令。

在此之前,京城中的一切纷乱都与他们无关,将军府闭门不出,里里外外被军士们保护得犹如铁桶一般。


“世子,这是世子夫人亲手炖的汤,让奴婢送给世子……”

程景山眉毛一挑,心想纪青焰如今倒是十分乖觉,竟然连亲手炖汤这样的招数都用上了,若是他再去见纪青焰,不知道纪青焰又会怎么对他……

程景山一边心猿意马,一边伸手去接娇奴递过来的汤盅。

突然,他动作一顿,脸上的惊讶之色更浓。

娇奴将汤盅递给他的时候,竟然一只手端着汤盅,另一只手直接摸在他的手背上……

这,看来娇奴今日不止是来送汤的啊!

程景山早在纪青焰在醉花楼里买下娇奴那时起,就知道纪青焰买下娇奴是为他预备的,想用花魁娇奴胜比过柳莺儿,将他从柳莺儿身边勾过去。

可娇奴并不是程景山喜欢的类型,程景山也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纪青焰如今终于沉不住气了,让娇奴来勾引他……

程景山见到纪青焰如此放低身段,心中得意,可惜娇奴虽美,却实非他所喜。

程景山看到娇奴比他更高的身量,就有些抵触,还有他刚才故意摸过来的手,手指比他的更长,摸起来也硬邦邦的,不像柳莺儿的手那样柔弱无骨……

“你先回去,告诉世子夫人,明晚我过去看她。”程景山笑道。

他这样说,纪青焰定然能明白,哪怕娇奴是花魁他也不感兴趣,纪青焰该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程景山话音落下,突然一阵头晕。

“咣当——”他手上突然没了力气,拿不住手中的汤盅,汤盅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外头的丫鬟听到动静,立刻想要进来。

陆焉知清了清嗓子,捏着嗓子说道:“世子不要,不要这样……这里是书房……”

丫鬟听到陆焉知发出的动静,刚要掀帘子的手停下来,连忙退了下去。

程景山的头昏昏沉沉,他茫然地看着娇奴,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他明明离娇奴很远,根本没有碰她,娇奴为什么要喊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难道娇奴今日过来勾引他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可他是男子,娇奴是女子,女子总无法强迫男子。

程景山正这样想着,就被娇奴一把抱起来。

程景山吓了一大跳,娇奴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竟然轻轻松松地把他一个大男人抱了起来!

程景山想呵斥娇奴放肆,可他震惊地发现自己张不开嘴,竭尽全力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呜咽。

他想抬起手臂打娇奴一巴掌,然而手臂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软绵绵地抬不起来。

程景山感觉自己像是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娇奴扔到了床上。他也不知道娇奴用了多大的力气,被扔到床上的一瞬间,程景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摔碎了,从头到脚每一根骨头都剧痛无比!

可他连痛呼出声都做不到!

程景山头脑再昏沉,此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是不是中毒了?一定是娇奴给他下毒了!

可是娇奴送来的汤他一口都没喝,他是怎么中毒的?

陆焉知恶狠狠地瞪着娇奴,企图用眼神吓住他。他可是侯府世子,娇奴今日给他下毒,就算一时用小伎俩骗过了他身边的丫鬟,也很快就有下人会发现不对劲。

很快就有大夫来为他解毒!

下毒的娇奴只有死路一条!

程景山恨恨地想到,娇奴是纪青焰的贴身丫鬟,给他下毒一定是纪青焰在背后指使。


纪大将军也感觉喉间一阵腥甜,他伸手将程景山抓到自己的马背上:“阿焰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若是程景山坚称纪青焰重病,纪大将军依旧会心存怀疑,可程景山被纪大将军抓住“破绽”,被逼问之下说出来的“真相”,纪大将军和纪夫人立刻信了。

他们早就知道程景山有一个青楼出身的外室带回府做小妾,宠溺无度,没想到今日惹出这样大的祸事!

纪大将军恨不得现在就掐死程景山,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若是此时弄伤了程景山,他就不好进南阳侯府的大门。现在最要紧的是快点见到女儿!

“军医!让军医都去南阳侯府!”

纪大将军来不及召集兵马,只带上身边的寥寥数个军士,连军医都来不及等,和纪夫人先行一步,快马加鞭地朝着南阳侯府跑去。

为了让马跑得快点,纪大将军把程景山丢回他自己的马背上。

很快,纪大将军和纪夫人就把程景山甩在了后头。

他们跑得最快,只想早点见到女儿,哪怕只早一瞬……

然而跑到半路,他们突然听到程景山在身后大喊:“生擒!”

“生擒纪将军!”

埋伏在黑暗中的士兵蜂拥而出,立刻包围了纪将军和纪夫人。

“中计了!”纪将军反应过来,可是已经太迟了。

纪大将军和纪夫人星夜急奔南阳侯府,只带了不到十个随从。程景山在半路上埋伏了足有数百人!

纪大将军拔出腰间的宽刀,冲向程景山。擒贼先擒王,若是他能抢先一步擒拿程景山,今夜他与夫人就还有转机。

可惜程景山早就防备着他这一手,早就躲在层层士兵身后,离纪大将军十分遥远。

纪大将军挥刀向前,可他再骁勇善战,也敌不过几十倍之多的敌人。

惨叫声不绝于耳,有敌人的,更多的是纪大将军今夜带出来的随从。

随从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纪大将军知道今夜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从他被程景山骗出来那时起,就已经输了。

纪大将军和纪夫人很快就被绑了起来。

两人被拖下去的时候,纪夫人经过程景山身旁,狠狠盯着他。

“阿焰……阿焰她到底有没有事?”纪夫人声嘶力竭地问道。

纪将军也喊出同样的话:“阿焰受伤是不是你编出来骗我们的?”

程景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直到此时纪大将军和纪夫人还没看明白,这当然是自己将两人骗出来的谎言啊。

程景山话到嘴边,对上纪大将军和纪夫人心急如焚的眼神,突然不想说了。

他故意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你们猜啊。”

阴暗的刑堂里满是血腥气,声声惨叫仿佛直通修罗地狱。

程景山看着被绑在刑架上任他宰割的纪将军,感觉前所未有的权力在自己的血脉里流淌,让他激动到战栗。

“纪大将军,既然你不肯为梁王效力,这双腿也没用了。”

程景山拿起一根沉重的木棍,狠狠砸在纪大将军的腿上,硬生生地将纪大将军的腿打断了。

纪大将军痛得脸色惨白、满脸冷汗、浑身发抖,但是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他已经发现程景山以凌虐他为乐,既然如此,纪大将军绝不会展露出他的痛苦,让程景山如意!

纪大将军知道自己的骨头定然断了,但是他的心比他的腿更痛。


陆焉知缓缓解开身上的裙子。

珠粉色的葡萄纹缠枝百迭裙像是被风吹下枝头的花朵,打着旋儿落下,露出里头雪白的里裤。

纪青焰一脸愕然地看着娇奴。

她看到娇奴的脸越来越红,连带着脖颈和耳朵全都红透了。

她紧紧地攥着刚脱下来的裙子,小心翼翼地包裹在纪青焰裸露的双脚上。

纪青焰侧过头去,体贴地避开目光。在她眼中,娇奴还穿着长长的里裤,什么都没有露,但是在古代人眼中,贴身的里裤等于现代人的内裤,已经是最私密的衣裳。

双脚暖和了,浑身上下都暖和很多。

纪青焰为娇奴的一片真心感动,今日着火,娇奴毫不犹豫地冒着危险来救她,当真是……

当真是一片忠仆之心。

纪青焰竖耳倾听外头的动静:“听着有不少人去救火,不知道火有没有灭掉……”

陆焉知:“火烧得这么急,怕是要烧坏不少东西。”

纪青焰叹气:“烧坏东西倒不要紧,只要别伤到人就好。”

陆焉知并不在乎其他人的安危,只要纪青焰平安、纪青焰在乎的人平安就好。金盏和玉盘方才去厨房传话,离着火的地方很远,也不会被殃及。

此时此刻,听着外头嘈杂的声音,陆焉知只觉得心安。

纪青焰就在他眼前,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安然无恙。

侯府的下人们看到起火后,纷纷拿着水盆水桶浇水灭火。

一片忙乱之中,没人注意到一个小丫鬟用帕子捂着口鼻,溜进纪青焰方才沐浴的浴房里。

浴房里浓烟滚滚,呛得小丫鬟不停地往外流眼泪,但她的脚步没有丝毫迟滞,进门直奔纪青焰脱下来的衣裳、摘下来的首饰。

小丫鬟细细翻找一番,伸手捏住一根红绳,拎起一块羊脂白玉精雕细刻的玉佛。

就是这个!

小丫鬟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顿时面露喜色。这块玉佛到手,能换来她全家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银子了!

旁边的其他钗环,不论是顶级的东珠还是不菲的宝石,小丫鬟看也没看一眼,扭头就走。

走到一半,她又觉得这样太过显眼,把纪青焰的首饰左扔一件、右放一件,全都弄得七零八落。

这样一来,消失的玉佛就不那么显眼了。

纪青焰根本没发现玉佛丢了。

梧桐苑的火烧得不大,众人齐心合力很快就灭掉了,可着火毕竟是一件大事,后续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金盏和玉盘找到纪青焰后,连忙拿来厚衣裳给她穿上,为她熏干头发,煮了一碗辣辣的姜汤盯着纪青焰一滴不剩地全都喝完。

纪青焰很讨厌姜汤的味道,喝得眉头紧皱,但她知道在古代一场风寒也能要人命,不敢不听话。

纪青焰让金盏给娇奴也盛了一碗姜汤,亲自递到娇奴手里:“你也喝一碗。”

“你方才出汗后吹了冷风,又把裙子脱下来给我暖脚,身上肯定也冷。”

陆焉知接过姜汤,喝了一口就皱紧眉头,这姜汤里加了不少糖,喝起来又甜又辣,比纯粹的姜汤更难喝。但他还是一言不发地喝光了。

纪青焰身上暖和过来之后,觉得没什么不舒服的,顾不上多歇就开始做事。

第一件事自然是弄清楚这场火是如何烧起来的。

救火时冲在最前头的几个下人都看到炭盆旁边的帐子烧得最厉害,说道:“应当是炭盆离帐子太近了,燎着了帐子。”


她忍不住夸赞娇奴:“你怎么这么聪明?方才世子吃饭的时候没把这锅汤端上来,否则白瞎了这样美味的汤。”

娇奴低声道:“这汤是专门为夫人炖的。”

程景山也配喝他炖的汤?

虽然这汤不是陆焉知亲手炖的,但是他一字一句吩咐给厨房,让厨房按照他的要求炖的……勉强也算是他亲手炖的吧。

纪青焰感慨道:“你怎么想到的?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她今早进宫路上后悔忘记吩咐厨房给她炖点热乎乎的汤水,没想到娇奴想到了。

金盏和玉盘对视一眼,都在想同一件事,今日她们想的就不如娇奴周全了。看来醉花楼教出来的花魁伺候人的确有一手,小姐身边多一个娇奴疼她倒也不错,她们以后也要多跟着娇奴学一学。

陆焉知自然不知道金盏玉盘心中所想,他今日为纪青焰早早备下菌菇鸡汤锅子,只是因为他想到自己身为太子,曾经参加宫宴时却从未吃好过。

宫宴上那些早早做好、早就失去风味的菜肴,身边没有一个人心思在吃饭上,所有人都紧盯着皇帝的一言一行揣摩圣意。

他身为太子,不仅要关注着父皇的一言一行,同时他的一言一行也被万人瞩目。

每次宫宴结束,程景山回到东宫之时,心中最渴望的都是一碗热乎乎的汤。

但是没有人敢为他在此时准备热汤,他自己也不能在此时向厨房要热汤。

不知为何,他想为满身风霜从宫中归来的纪青焰,备下他曾经得不到的那碗热汤。

纪青焰看到娇奴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翻滚的菌汤,一副眼馋模样,笑着将娇奴拉到自己身边。

“快,坐下来一起吃。”

陆焉知正在出神,猝不及防地顺着纪青焰的力道跌过去。要不是他连忙用手撑了一下,差点就跌到纪青焰的怀里。

陆焉知心中不解,他自幼练武,身体对任何人的靠近都十分警惕,哪怕在熟睡中有人靠近也会立刻醒来。怎么对纪青焰失去了这份警惕?

纪青焰看娇奴不动筷子,以为她不好意思,拿起公筷涮了一筷子薄如蝉翼的牛肉,送到她嘴边。

陆焉知的脸立刻通红:“哪……哪能让夫人喂我……”

纪青焰一筷子塞进陆焉知嘴里:“好吃吧?”

陆焉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根本没尝出来嘴里是什么味。

纪青焰看到娇奴一副别扭模样,笑道:“好了,不让你占便宜,你帮我涮菜涮肉好了。”

于是程景山的两个小厮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世子夫人和身边的美貌丫鬟依偎在一起。你帮我涮肉、我帮你盛汤,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

世子夫人手中持着晶莹剔透的琉璃盏,美貌丫鬟往里头缓缓斟酒。

世子夫人吃一口肉、抿一口酒、再眉眼含笑地看一眼旁边的美貌丫鬟。

两个小厮的目光在桌子上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他们世子的身影,大着胆子问道:“世子酒醉后可是回房躺下了?”

纪青焰酒到微醺,脑子还清醒着:“什么回房躺下?没有!”

她不可能让程景山睡正院任何一张床!

纪青焰望向身旁空荡荡的椅子,方才程景山喝醉后明明就趴在那张椅子上,现在怎么没人了?

陆焉知看到纪青焰喝到半醉,两颊生晕,一脸呆愣愣的模样,偏偏一双眼睛格外水润……


陆焉知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你身为女子却不喜男子……喜欢女子?”

纪青焰连连摇头:“不是!”

陆焉知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偷偷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喜爱男子,程景山既是你的夫君,又家世容貌尚可,你为何一开始就如此厌恶他?”

纪青焰勾了勾手指,示意娇奴将耳朵靠近。

陆焉知连忙侧耳过去,纪青焰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垂上,又酥又痒。他却不敢躲,生怕错过纪青焰的任何一个字。

“你知不知道,身为男人,什么最重要?”

陆焉知面露茫然。

纪青焰缓缓吐出两个字:“贞、洁。”

“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失去贞洁的男人,没有好女人能看上的。”

陆焉知心中升起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庆幸,他庆幸自己身为太子,却从不近女色。

紧接着,他摇头失笑,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可脑中的思绪依旧不受控制地顺着纪青焰的话去想……他帮纪青焰洗过澡了,虽然他蒙着眼睛,但是那样算不算失了贞洁?

当时纪青焰中了毒,情况危急,他才不得已而为之……纪青焰不会如此迂腐吧?

陆焉知扶着喝醉的纪青焰回房的时候,漆黑的夜空中恰有焰火升空,分外绚烂。

纪青焰定住脚步,仰头欣赏焰火。

她目不转睛,似乎看得痴了:“东风夜放花千树……”

陆焉知面露惊讶之色,他与纪青焰相处许久,竟不知她还有如此才华,出口便是如此惊艳的诗句。

陆焉知不敢惊扰,静静等着纪青焰的下一句。

纪青焰又重复了一遍:“东风夜放花千树……好大!好圆!”

陆焉知怔住,然后开怀大笑。

不远处的金盏和玉盘吓了一跳,两人连忙环顾四周,正院里怎么会有男人的笑声?

她们发现是娇奴在笑后,松了一口气。

玉盘捂嘴笑:“娇奴平时说话娇娇柔柔的,笑起来声音怎么这么粗?像个男人一样。”

金盏指着玉盘笑道:“你好意思取笑娇奴?若是娇奴像男人,那你就像绿林好汉!”

玉盘倒在金盏身上,两人笑成一团。

喝醉的纪青焰根本没听到金盏和玉盘在说什么,陆焉知耳力过人,听得清清楚楚,唇角飞快地勾起又放下。

“夫人,回房了。”陆焉知见纪青焰久久不动,轻声提醒道。

纪青焰望着天边如星如雨般纷纷坠落的焰火,面露些许茫然之色。

“今夜怎么这么多焰火?”

片刻后,她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今日是新年。”

纪青焰伸手搭在娇奴的手臂上,感慨道:“真快啊,新的一年来了。”

“过去这一年,你从醉花楼到侯府,是好事!”

“我从现代到侯府……重活一次,也,也算好事!”

陆焉知眉头微皱,纪青焰的话他怎么听不明白?

她不是从将军府嫁入侯府吗,“现代”又是什么地方,重活一次又从何谈起?

陆焉知尚未来得及想明白,就看到纪青焰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转过来,在黑夜中莹白发光的一只手在虚空中抓了一把,仿佛抓住了酒杯。

“你有好事,我也有好事,我们都值得饮上一杯!”

纪青焰抓了一把空气,塞到陆焉知手里,认为自己将酒杯递给了陆焉知,然后手臂一勾,缠住陆焉知的手臂,“来,喝了这杯交杯酒……”

陆焉知的脸蹭得一下红了,他的思绪被打断,再也顾不上思考任何。

纪青焰醉得这样厉害,一个醉鬼说的话,错漏百出才是寻常,本也不必认真思索。


纪青焰震惊地睁大眼睛:“那爹爹可找到了太子的踪迹?”

纪将军摇头,他手下的军士已经在京城里里外外搜寻了这么多日子,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找不到也好……”纪将军暗自怀疑,他接到的搜寻太子的旨意,究竟是不是陛下颁布。

“陛下已经病了一个月,除了贵妃娘娘,陛下不许任何人近身伺候……”

也就是说,这一个月里,除了贵妃娘娘,不曾有人见到陛下真容。

连太医诊脉都隔着帐子,说是皇帝见光吹风便头疼。

纪将军收到的圣旨虽然盖着皇帝的小印,但不是皇帝亲笔所书,而是贵妃娘娘的字迹。

贵妃娘娘言皇帝病中无力,下旨时皇帝口述,由贵妃娘娘代笔。

若是旁的旨意也就罢了,偏偏是搜寻太子的旨意……偏偏太子在此时失踪了!

纪将军不敢深想,太子究竟为何在此时失踪,又究竟是何人在找寻太子的踪迹?

纪将军是个武将,但他不蠢。

圣旨上盖着皇帝的印,他不敢抗旨,但也没有让手下认真找人,架势看起来唬人,但实际只是混混日子。

当然,搜寻太子的圣旨不止下给了纪将军。

不少手下有兵马的将军,都接到了这样的密旨。

纪将军日日在心中期盼,太子撞在谁手里都好,可千万别撞在他的人马手中。

如此多事之秋,纪将军看不清朝堂中发生了什么,他不盼着借机飞黄腾达,只盼着保全自己的家人。

“阿焰你住在侯府也好。”纪将军说道。纪青焰是嫁出去的女儿,住在侯府里,将军府有什么事都牵连不到她。

纪青焰原本是想住在侯府,可是如今听爹娘说,让她住在侯府是不想连累她,她也放不下家人。

“不如我把弟弟们也带到侯府去住?”纪青焰问道。

纪夫人笑了:“傻孩子,弟弟们住在哪里都是纪家的儿子,和你出嫁女的身份不同。万一纪家有什么事,他们住在哪里都逃不掉的。”

纪青焰:“……那我给弟弟们找几个好人家,赶紧让他们入赘进去?”

纪大将军一巴掌拍在纪青焰的背上:“你怎么不让你娘和我和离,赶紧另找人家嫁了?”

纪青焰连连点头:“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好主意?还是爹爹想得周到。”

“啪——”

“啪!”

这一回,纪将军和纪夫人的巴掌同时落在纪青焰背上。

两人都收着力,其实一点也不疼,但纪青焰还是夸张地哀嚎起来。

陆焉知在外间耳房,与丫鬟们同坐一桌。丫鬟们听不到正厅的动静,但陆焉知练武之人耳力非常,将正厅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陆焉知心想,纪将军看起来是个粗人,没想到却粗中有细,对宫中局势有几分敏锐……

他没想到纪将军连这样的秘密都毫无保留地对妻女说,对妻女只有真情,没有算计。

没想到陪纪青焰回门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京中凡是手中有些兵马的将军,全都接到搜寻他的秘旨……他那个皇叔一定急坏了吧?

陆焉知的唇角勾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皇叔越是着急,他就越是不急。如今还不是他现身的时候,陆焉知决定要传讯给自己的手下,让他们也继续隐匿行踪,等待他的消息。

然而陆焉知还没来得及传讯,他的手下就按捺不住心急,找上了他。

陆焉知坐在纪青焰的马车上,陪她从将军府回侯府时,马车行驶到一条偏僻无人的路上,突然停了下来。

前方,车夫奇怪的声音传来:“这路上怎么有这么大一块石头?”

陆焉知心中一动,看到车帘飘起,连忙用自己的身子挡住纪青焰的视线。

车帘飘起的同时,一阵异香传来。

纪青焰奇怪地问道:“娇奴,你闻到一股……”

话音未落,纪青焰就倒在陆焉知怀里,晕过去了。

与此同时,一个打扮不起眼之人身手矫健地钻进了马车,“殿下!”

“侯府戒备森严,卑职担心暴露殿下的身份,一直不敢与殿下联络……”

陆焉知脸色一沉:“灭掉身上的安息香,出去。”

手下愣住,但还是立刻照办:“是。”

陆焉知的声音隔着车帘传出:“南阳侯府的侍卫每日申时换班,此时南门角落没有侍卫,我会在此时传讯与你。”

“日后不许再自作主张。”

“更不许伤害世子夫人。”

手下怔住,低声应是。

车夫搬走道路中央的大石头,转身回到马车上,陆焉知的手下已经彻底不见踪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唯一的变化,就是纪青焰从醒着变成晕着。

陆焉知眉头紧锁,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夫人?”

“纪青焰?”

“……阿焰?”

今日,陆焉知听到纪将军与纪夫人这样唤纪青焰,不知为何,也想试着这样唤她。

大概是因为,陆焉知第一次见到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家,像书本上写的一样完美。

纪青焰双眸紧闭,没有任何反应。

安息香能让人闻到的人立刻昏迷。除了陆焉知这种从小就在自己身上试过多种毒药,对许多毒药都有抗性之人,安息香对寻常人来极其猛烈霸道。

等纪青焰醒来之后,轻则头疼几日,重则大病一场。

至于对纪青焰的伤害是轻是重,要看解毒的快慢。

毒解得越快,她越早醒来,对身体的伤害越轻。

陆焉知立刻从怀中拿出一枚解药,掰开纪青焰的下巴,塞进她嘴里。

可是马车回了侯府,纪青焰依旧没有醒来。

不能让旁人发现不对劲,陆焉知对金盏和玉盘说道:“夫人睡着了,我抱夫人回屋吧。”

金盏:“让人抬小轿过来吧,你哪里抱得动……诶?”

金盏话音未落,就看到陆焉知十分轻松地将纪青焰打横抱起。

金盏盯着娇奴的纤纤皓腕,目瞪口呆。

姑娘赎回来的到底是花魁,还是大力士啊?

陆焉知将纪青焰放在床榻上,她依旧未醒。

陆焉知皱眉,纪青焰醒得这样慢,醒来后怕是要大病一场。而且她若是迟迟不醒,恐怕金盏和玉盘要发觉不对劲了。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让纪青焰快点醒过来。

服下解药之后,血脉循环越快,解药生效便越快。

让一个昏迷的人血脉循环变快的法子只有一个,那便是泡在热水里沐浴。

可纪青焰昏迷着,金盏和玉盘伺候她沐浴,一下子就发觉不对了。

陆焉知别无他法,深吸一口气,朝着屋外说道:“夫人醒了,想要沐浴。”

“你们抬水进来。”

“夫人让我伺候她沐浴。”


一瞬间,陆焉知的脸红透了,连耳垂也变得鲜红欲滴。

纪青焰描述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浮现在陆焉知的脑海中。如果他要用掌心为她暖肚子,就要与她依偎着躺在床榻上,手臂环过她纤细的腰肢……手掌与她的小腹紧紧相贴……

这当然不行!

“夫人,奴婢略通医术,帮夫人按揉几个穴位应当能减轻腹痛。”陆焉知说道。

“哦?你来试试。”纪青焰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穴位在哪里?”

陆焉知愣住了,他方才只想着怎么逃开用手掌为纪青焰暖肚子,灵机一动想到了按摩穴位……却忘记了这些止痛的穴位所在之处,他也不该触碰。

“到底按摩哪里的穴位?娇奴你快点啊……”纪青焰在床榻上蜷缩成一团,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以前来癸水的时候明明从不腹痛的,只是生了一场小病,身子就虚弱了这么多吗?

陆焉知看到纪青焰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的模样,心尖像是被轻轻拧了一下,又酸又痛。

她看起来很难受……她要忍受这样的痛苦,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前些日子被迷魂香伤了身子。

是他之过。

陆焉知心底叹息一声,轻轻撩开纪青焰宽松的裤管,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按压在脚踝上三寸的穴位,指尖轻轻摩挲,找到最准确的位置。

然后手指一路向上,找到膝窝后的穴位……

陆焉知侧着头非礼勿视,余光依旧瞥到一截如玉的小腿,藏在绛色的锦被里,衬得莹莹生光。

“咦?”纪青焰发出惊奇的声音,“真的好多了。”

她小腹的疼痛越来越轻,如今已经到了几乎可以忽略的程度。

“娇奴,你太厉害了!”纪青焰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陆焉知说道:“这只能让夫人暂且不痛,治标不治本,还是要喝药调理。”

纪青焰听到喝药两个字,紧紧皱起眉头,苦苦的中药汤实在太难喝了。

她闭上眼睛装睡,假装没听到娇奴的话,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陆焉知听到纪青焰变得平缓的呼吸,轻轻将她腿上的裤管放下来,为她盖好锦被。

陆焉知不知不自觉盯着纪青焰的睡颜看了很久。纪青焰睡着后是如此的安静,像一个脆弱的瓷娃娃,和白日里活力满满的她完全是两幅模样。

许久之后,陆焉知猛地回过神来,刚要回到自己守夜的小榻上,就听到纪青焰在睡梦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眉头也紧紧皱起。

陆焉知皱眉,方才按摩穴位止痛的功效,这么快就过去了吗?

纪青焰的身子的确该再好好调理一番。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钻进锦被里,轻轻碰了一下纪青焰的指尖和足尖……

刚才暖和一点的指尖和脚尖,又变得冰凉了。

陆焉知重新灌了两个汤婆子,想放进纪青焰的被窝里,想起纪青焰方才很怕被汤婆子烫到……

陆焉知先放在自己的腹肌上,过了片刻,确定完全不烫人后,才小心翼翼地塞进被窝,放在纪青焰的小腹之上。


大晋朝有夫妻成婚后回门的规矩,不拘在哪一日,成婚后三日、十日或一月回门皆可。

纪青焰成婚三日时,正在安乐公主的宴会上偷瞧她的面首长什么模样。

成婚十日时,她去醉花楼高价把娇奴带回了家。

眨眼间,纪青焰成婚已快一个月。成婚三日和十日都没有回门,一月之期,她必定要回娘家。

提前数日,金盏和玉盘就为纪青焰担忧:“到了回门之日,世子会不会跟小姐回家?”

纪青焰震惊地瞪大眼睛:“我回门为什么要带他?”

金盏和玉盘愁眉不展:“小姐若是一个人回门,不知会怎样惹人闲话。”

纪青焰惊讶道:“难道比我去青楼买花魁更惹人闲话?”

金盏和玉盘:“…………”

到了回门的日子,一大早,纪青焰根本没有知会程景山,直接带着金盏玉盘和娇奴回娘家。

坐在马车里,纪青焰心中十分忐忑。她不怕自己回门被人嘲笑,她怕回到将军府被亲人看出不对劲……此纪青焰已非彼纪青焰!

然而到了将军府,纪青焰见到原主的亲人之后,立刻红了眼眶。她继承原主记忆的同时,也继承了她埋藏在记忆中的情感。

原主和家人的感情极好,她是将军府长女,爹娘疼爱、弟弟敬重,被千娇百宠着长大。因此受不了一点气,新婚之夜听说丈夫养了外室,直接把自己气死了。

纪青焰在心底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纪将军和纪夫人看到女儿眼眶红了,立刻着急了。

纪夫人一把将纪青焰搂在怀里:“我就说,一定是阿焰先在侯府里受了委屈,才会去青楼散心的!”

纪将军附和道:“就是,阿焰在我们家十几年,从来没去过青楼。怎么一嫁到侯府就去逛青楼了?必定是侯府不好!”

纪青焰:“…………”她忘了,同在京城,她逛青楼抢花魁的事根本瞒不过将军府的亲人。

陆焉知:“…………”世上竟有如此偏心护短之人!

陆焉知惊奇地看到,纪青焰做了如此出格之事,纪将军和纪夫人竟然没有责怪她一句,对她只有满满的心疼。

陆焉知心想,难怪纪青焰会养成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

陆焉知从来没见过纪家这样的人家,他一直以为书里写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都是骗人的。可是在纪家,纪将军和纪夫人都十分心疼纪青焰,下头几个弟弟对纪青焰也非常亲热。

陆焉知早已习惯,不论他男装还是女装,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然而跟着纪青焰回门,纪青焰的爹娘弟弟们眼里都只有纪青焰,围着她关切许久之后,终于看到了站在纪青焰身后的陆焉知。

纪夫人语气淡淡地对陆焉知说道:“阿焰帮你赎了身,你以后就在她身边好好伺候她,多让她开怀。”

纪大将军顺着纪夫人看去,目光落在陆焉知身上,眉头微皱:“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陆焉知一颗心悬起。他当太子时深居东宫,极少见臣子,但在大宴上文臣武将也曾遥遥向他举杯敬酒,纪将军自然也在列。

难道纪将军认出他来了?

陆焉知正在脑中飞快思考对策,就看到纪夫人一把揪住了纪将军的耳朵:“你还去过醉花楼?”

“诶呦诶呦,夫人饶命。不曾,不曾去过。”

纪夫人柳眉竖起:“那你看着眼熟?”

纪将军低着头,一眼也不敢再看陆焉知,嘴里连连说道:“不熟不熟,一点也不眼熟。”

被看破身份的危机就这样消弭于无形,陆焉知目瞪口呆,敌人闻风丧胆的纪将军,竟然如此惧内?

纪青焰看到娇奴看呆了,笑着说道:“惧内是纪家的传统了。”

“祖父在世时,也是祖母说东不敢西。”

纪青焰第一次见到原身的亲人们,发现自己之前忧虑的种种都不必担心,她见到原身的亲人就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亲近,相处时默契十足。

原身将记忆中的情感一并留给她。

纪青焰心中默念,既然她接替了原身的身体,以后会替她照顾她的家人们。

今日将军府准备了丰盛的宴席,纪青焰和家人在正厅同席,陆焉知与金盏玉盘等丫鬟们在外头的耳房用膳。

没了外人,纪将军和纪夫人对女儿说一些体己话。

纪夫人说道:“一听说你去醉花楼,你爹就说你在陆家受委屈了。”

纪将军连忙打听,打听出来纪青焰新婚之夜没有圆房,侯府世子竟还把养在外头的外室带回了侯府,顿时火冒三丈。

纪夫人责怪道:“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给家里送个信?”

纪青焰自知理亏,低头道:“以后不会了。”

纪夫人叹气:“你这桩婚事是陛下赐婚,不好和离。”

“但不和离也有不和离的法子,你先回娘家住一阵子?”

纪夫人在心中盘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把女儿叫回娘家住三百天……应该不算过分吧?

纪青焰拒绝了:“我在侯府住得好吃得好,把那对碍眼的男女赶去玲珑阁,自己占一个大院子,自在得很。”

虽然她在心中觉得原身的亲人熟悉亲切,但若是朝夕相处,纪青焰还是担心被看出端倪。

纪夫人沉默片刻,轻叹一声:“也好,最近多事之秋,你先在侯府安安稳稳地住着。”

多事之秋?纪青焰面露疑惑。

纪将军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和离了。”

纪青焰的神色由疑惑变成震惊。大晋朝皇帝赐婚根本没有和离的前例,除非……除非皇帝死了。

可如今皇帝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

纪将军让年纪尚小的儿子们先退下,压低声音对女儿说:“皇帝怕是有些不好……”

纪将军将这些日子发生之事偷偷告诉女儿。原来在纪青焰去醉花楼抢下花魁后,纪将军和纪夫人全都认定纪青焰在侯府受了委屈,两人打听一番,打听出来侯府世子养外室之事!

依照纪将军和纪夫人的性子,立刻就想杀到侯府替女儿撑腰。

然而宫中却有急召,让纪将军带领手下兵马,去搜寻太子的踪迹!

纪将军压低声音:“太子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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