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凡邱堂长的女频言情小说《科举放牛班,童生夫子教出进士三千陈凡邱堂长全文》,由网络作家“我是泡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梁弘文三年·泰州城东·安定书院“山长,不好了,凌寒斋的郭夫子被那些学童们气到类风卒中,当场晕倒了!”安定书院山长胡源闻言大急:“快带我去!”报信之人连忙道:“已叫仆役送去医馆了!”胡源闻言心神稍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眉头却依然紧皱。“这郭夫子已经是第四个了,凌寒斋的学童实在太过顽劣!”“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郭夫子已经是山长专门从外地请来的秀才,这下好了,一时半会谁来教那些顽童?”几个安定书院的夫子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幸灾乐祸。胡源将众人神色全都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叹。安定书院自创立之初距今已有百年,是泰州乃至整个淮州都很有名的书院。原本学童入书院学习,都是要经过他这个山长和诸位夫子一起面试之后才会择...
《科举放牛班,童生夫子教出进士三千陈凡邱堂长全文》精彩片段
大梁弘文三年·泰州城东·安定书院
“山长,不好了,凌寒斋的郭夫子被那些学童们气到类风卒中,当场晕倒了!”
安定书院山长胡源闻言大急:“快带我去!”
报信之人连忙道:“已叫仆役送去医馆了!”
胡源闻言心神稍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眉头却依然紧皱。
“这郭夫子已经是第四个了,凌寒斋的学童实在太过顽劣!”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
“郭夫子已经是山长专门从外地请来的秀才,这下好了,一时半会谁来教那些顽童?”
几个安定书院的夫子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幸灾乐祸。
胡源将众人神色全都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叹。
安定书院自创立之初距今已有百年,是泰州乃至整个淮州都很有名的书院。
原本学童入书院学习,都是要经过他这个山长和诸位夫子一起面试之后才会择其聪慧者收之。
但今年年初,刚刚上任的淮州知府周良弼让人持名帖拜访胡源,请他收自己的二儿子周炳先入院读书。
胡源因自己儿子跟周亮先是同年,所以只好破了规矩,收了其子入学,可这口子一开,州府县的大小官员,甚至南直的一些官员都纷纷要求将自家子弟送入书院。
若是如以往一般,全都量才收人,拒了那些人也没什么。
但周炳先是整个淮州出了名的二世祖,他都能入学,再拒绝别人那就是得罪人了。
果然,这周炳先自打来到书院,虽然因为安定书院规矩甚严,暂时还没有逃学之类的劣迹,但他留在书院祸害却更大,一帮子二世祖在他的带领下无法无天,直接气走了三个书院夫子。
这次更为过分,郭夫子是他专门从扬州请来的廪生,谁知还没几日,竟然被这帮劣童在塾堂直接气晕。
周炳先有心将这些二世祖全都赶走,但一想到儿子跟周亮先的关系,他顿时长叹一口气。
这时,负责管理书院的堂长来到胡源身边小声道:“山长,要不您修书一封,将那周知府的公子送回去?此子实在顽劣......”
他话说了一半,胡源便竖起手阻止了他。
既然已经收了,再把周炳先逐出,那就不是人情而是结仇了。
堂长也知胡源的难处,于是叹了口气道:“泰州城中恐怕已经没有人敢教这些学童了,要不,再从外地物色物色?”
胡源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要从书院先抽出一人去凌寒斋照应着。”
听到山长胡源这话,书房中一应人等立刻翻书的翻书、说话的说话。
胡源看到这一幕,心中已经知道,这些人里恐怕心中都是不愿。
就在这时,书房门口的阳光被遮住,一个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胡源看到对方,眼睛顿时一亮、
陈凡将从傲霜斋收上来的时文放在傲霜斋斋长的案上,他刚想朝山长等人行礼之后退出,谁知这时山长胡源竟然朝他挥了挥手。
“文瑞,你来一下!”
文瑞是陈凡的表字,听到山长叫他,他赶紧上前拱手行礼。
胡源打量了一番这个刚进书院的助讲,心中无奈摇头,口中却开门见山道:“文瑞,凌寒斋的郭夫子身体抱恙,可能暂时无法回书院了,现在凌寒斋需要一个代斋长,你去!”
陈凡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凌寒斋的那些二世祖是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了。
再说了,自己穿越的这个原主,不过就是个小小童生。
能进书院担任助讲,还是因为傲霜斋的陈斋长是他堂兄。
谁知他刚想摇头,就听胡源道:“只是代管几日,若是能在新斋长到来之前,让那些学童不惹出事来,我便记你大功一件!”
说罢,他随即补充道:“只要你应下这差事,年底我给你涨银十二两,而且还给你转为训导之职。”
听到山长这话,陈凡顿时大为意动。
现如今,大梁的普通百姓一年存银不过十余两,自己原本束脩为八两,也就是,只要接下这事儿,年底他就有银二十两。
二十两,县衙的典史一年也不过这些银子,当然,灰收无算。
还有,让陈凡更加心动的是训导的位置。
一个书院,自山长以下,其实还有若干等级。
副山长,协助山长管理整个书院。
堂长,相当于后世的教导主任。
斋长:一斋之长,有点像后世的年级主任或者班主任,不过斋长有时候也可能是品学兼优的学生担任。可凌寒斋是一群蒙童,自然不可能让他们担任斋长,故而学院会指派斋长负责管理。
斋长之下还分讲书,讲书负责讲解经义文章,这位置在安定书院,其实就是斋长兼任。
其他还有教习、训导、经长、助讲等职位。
训导则是斋里的教导员。
而陈凡现在所任的助讲,其实说白了就是斋里给斋长、教习、训导这些人打杂的所在。
从一个打杂人员,变成一个班级的教导员,显然从地位和待遇方面,那都是质的提升,陈凡想不心动都不行。
听到山长竟然开出如此丰厚的条件,刚刚还避之不及的一群夫子顿时朝陈凡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不过这些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很短暂,很快便消失了。
开玩笑,谁都不是傻子,凌寒斋,那可是凌寒斋,周炳先这种二世祖带领着一帮刺头捣乱,万一自己这把老骨头气出个好歹来,得不偿失啊!
大家不是傻子,他陈凡冷静下来后,自然也不肯蹚那浑水,自己什么水平,别人不清楚,他却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原主还有童生的水平,那他一个穿越人士......
就在他准备拒绝之时,突然,脑海中响起声音:“神级科举教学系统绑定宿主!”
“系统?”陈凡心神一怔,三年,穿越三年了,他坚信自己一定也会跟别的穿越人士一样,拥有系统加身。
他幻想过自己的系统要么是“一秒爆一兵”从土匪头子成为天下共主,也幻想过入宫当太监伺候皇帝的妃嫔。
可他万没想到......岁月催磨,整整三年,他一个儒林学渣——童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系统——神级科举教学系统。
今日上午凌寒斋没有陈凡的课。
其实像安定书院这种以书院形式办学的塾堂,跟后世很像,一个斋有很多夫子。
比如陈凡兼任的讲书,这是专门复杂教授学童经义的夫子。
讲书可能有一个,也可能有若干,甚至四书五经九门课有九个专业夫子,跟后世语数外分科差不多。
是不是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没错体育、美术、音乐课有没有呢?
正经的大书院里这些课程也是开设的,甚至还有驾校老师。
君子六艺嘛,礼、乐、射、御、书、数都有相应的夫子,除了讲书之外的课程,夫子叫做教习。
今日一早,书院安排学童们的第一堂课是后圃射箭。
一般来说,是由助讲领着学童来到书院后圃,将学童们交给专门教射箭的教习即可。
但陈凡却主动承揽了这个活计,李翔乐得偷懒,所以忙不迭答应了。
其实陈凡之所以这么积极,其实是想做一个小小的试验。
带着学童们刚到后圃,果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射圃,是否签到:是/否!”
陈凡心中一喜,果然,签到打卡这个功能并不一定非要在凌寒斋塾堂附近。
他现在十分期待,在射圃内打卡,会不会带来不一样的东西。
“签到!”
“恭喜宿主获得妇好韘(shè)一枚,佩戴该物品于拇指,可增加射艺三百点!”
“妇好韘?”陈凡疑惑地打量着手里出现的小物什。
这个东西形状有点像驴蹄,不过是中空的,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用处。
但“妇好”这个人陈凡倒是听过,在另一个时空中,妇好是商王武丁的妻子,据说还是个很勇武的女将军。
“难道?”
陈凡下意识将那枚妇好韘套在自己的拇指上,突然一种玄妙的感觉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感觉中时,突然身后传来学童们的笑闹声,他回头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原来周斌先带着几个狗腿把陈学礼压在身下。
表面上看,是孩童们的打闹,但陈学礼因为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为了不让陈湘失望,所以一直忍耐,被人欺负了也没有还手,只不过脸上涨得通红,显然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住手!”陈凡断喝一声,上前拉开了周炳先等人,他蹲下身将陈学礼扶起:“学礼,没有受伤吧。”
陈学礼这个小家伙倒是硬气,他梗着脖子道:“二叔,我没事。”
一说到“二叔”两字,周围顿时响起嘲笑声。
“陈学礼,你还真认这个童生做你二叔啊?”
“哈哈,大名鼎鼎的陈学礼竟然怂了。”
“你说你一个武将之后怎么这么软蛋,犯点小错竟然认这个小童生做了亲戚,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童生能教你什么?”
“是啊,陈学礼,不如你拜我为师,以后朱绶欺负你,我叫家人去揍他!”周炳先得意洋洋地看着陈凡和陈学礼,脸上挑衅之色溢于言表。
因为还没到自己的经学课,陈凡并不打算使用自己的疾言厉色。
不过......陈凡用食指搓了搓拇指上的妇好韘又笑了。
这笑容一众学童似乎很眼熟,尤其是薛甲秀,身子一颤,似乎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
下一秒,只见陈凡道:“今天正好手痒!”
说到这,他看向刚刚起哄的周炳先等人,然后缓缓道:“你们说我手无缚鸡之力?”
周炳先这个小屁孩昂这个头,一脸不屑道:“说你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你一个穷出生,除了读了两天书之外,弓箭你摸过吗?”
说实话,不管在什么时代,弓箭还真不是普通人能碰的。
华夏的弓最著名的就是筋角木复合弓,这种弓工序繁复,从选料开始到制成耗时三年。
这导致弓的产量极低,价格昂贵,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用的。
而且这种弓买回来还要保养,下雨要烤火,冬天要放进被窝暖着,弓弦还要时不时保养。
别说普通小老百姓了,就算是乡间的小地主也舍不得买这玩意儿。
而大梁文人,唯一能避免“手无缚鸡之力”的雅号,就是考验你能不能弯弓射箭。
陈凡知道周炳先在故意引自己射箭。
要是以前的他还真就拿他这话没办法。
不过......
陈凡朝周炳先微微笑道:“你说我没有摸过弓?不如我们打个赌?”
说罢,他看向射圃内三十步外的稻草箭靶道:“若是我能射那箭靶头部十次白矢,你当如何?”
所谓白矢,就是箭矢射中箭靶后露出箭镞(箭头)的意思。
君子六艺中的射艺讲究“五射”。
五射代表的是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
所以陈凡提出三十步外射中箭靶在一众纨绔子弟眼中已经是夸大其词的,当他说箭箭白矢后,一众学童更是哄堂大笑。
“哈哈哈,一个估计摸都没摸过弓箭的穷童生,竟然吹牛说十箭白矢,笑死我了,就连陆教习都做不到,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做到?”
“凭什么?凭他那张嘴呗,穷童生嘴确实厉害,用舌头拉弓,怕是能射五十步。”
陈学礼见状悄悄拉了拉陈凡的衣衫担心:“二叔,我爹他们千户所,能做到三十步内箭箭白矢的也只有他的那帮亲军家丁,你......”
陈凡拍了拍他脑袋笑道:“你对我没信心?”
陈学礼撇了撇嘴,有信心才怪,看你细胳膊细腿的。
薛甲秀犹豫片刻也来到二人身边道:“夫子,要不你一会儿装作拉弓伤了腰,然后我扶你回去休息?”
陈凡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薛甲秀,孺子可教,已经能为夫子着想了,关键是昨晚这小子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一下子给自己搞来700多教学点,不错不错。
只见他微微一笑道:“不用,你们且看我怎么让他们心服口服。”
陈学礼与薛甲秀二人心中哀嚎。
好不容易遇到个投契的夫子,他怎么就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呢?
你当那稻草靶子真那么容易射穿?
那都是压实的稻草捆扎而成,跟质地普通的木材没什么区别了。
陈凡在挑衅和担心的目光中朝射圃内一直等待的陆教习走去。
老规矩,正式上课之前,陈凡先给这帮学童们疾言厉色安排上。
“一个个给我坐直咯!”
“说你呢,周炳先,嬉皮笑脸,不知所谓!”
“都跟我念!”
劝学
三更灯火五更鸡,
正是男儿读书时。
黑发不知勤学早,
白首方悔读书迟。
“大声点,都没吃过早饭还是怎的?”
一顿劈头盖脸输出,大多数学生惶恐低头,跟着陈凡诵读起来。
就连最刺头的周炳先也神情扭曲地有样学样。
陈凡对疾言厉色的效果很满意,转身他拿出亚圣图挂在塾堂墙上。
一帮子学童好奇地打量起来。
“这老头是谁啊?”
“老态龙钟,怕不是夫子他爹?”
“这你都不认识?这是孔圣圆!”
陈凡没有理睬下面这群学渣,而是观察起学童们面板数据的变化。
果然,有了亚圣图的BUFF,学童们的学习效率整体提升了70%。
尤其是薛甲秀,原本他的学习效率是102%,现在已经变成了32%。
虽然这样的学习效率,可能跟另外三个斋堂的“好学生”相比,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但这已经是全班最好的学习效率了。
看到这,陈凡心里突然生出一个主意。
“周斌先、陈学礼、李仁......,你们这些人继续背诵《三字经》,你们都七八岁了,还没有村里社学的蒙童认字多,丢人不丢人?”
“康和、李珣......,你们读《增广贤文》,从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开始,读到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不熟读,放课后留堂。”
陈凡给所有人都量身布置了任务,小家伙们虽然一个个咬牙切齿,满心不甘,但好在有疾言厉色加持,所有人都不敢呲牙。
“薛甲秀!”
当终于点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薛甲秀慌忙起身,随即他看向周炳先的方向,神情又开始纠结起来。
“你今日开始跟我读《论语》。”
陈凡的话音刚落,整个塾堂内哗然一片。
凌寒斋是开蒙堂,顾名思义,就是其中大多数学童连字都认不全,按照规矩,《百家姓》、《三字经》、《幼学琼林》、《增广》这些基础读物熟背之后,这帮学童才会开始接触《四书》中的《论语》。
然而陈凡直接跳过《增广》等书,让薛甲秀开始读《论语》,在别的斋堂可能还可以操作,但对于这帮纨绔子弟来说,简直是要了亲命了。
“夫子,我,我我还是读《幼学琼林》吧!”薛甲秀口中结结巴巴,用乞求的眼神看向陈凡。
陈凡心中微动,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他一拍讲案,将讲案上的书都震地“跳”起。
“夫子让你读什么你就读什么?你当这是菜市?还容你讨价还价?”
薛甲秀都快哭了:“可是......”
“哼!”陈凡更怒,“你对夫子的话有异议?”
“我......”薛甲秀傻了,昨日里陈夫子还对自己和蔼可亲,自己甚至还想着,要不要就认真读书罢了。
谁知今日夫子竟然......
薛甲秀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委屈,亏得自己昨晚......
周围人见状更是幸灾乐祸。
尤其是周炳先,转头对陈学礼道:“薛三还以为自己得那童生青睐,谁知人家第二天就落他的脸。”
陈凡当然只是故意发作,他见薛甲秀依然那副唯唯诺诺的怂样,故意装作发火道:“你给我上来。”
薛甲秀无奈,只好上台。
陈凡冷冷看着他:“伸出手来。”
台下哗然,好家伙,这个童生好不仗义,薛甲秀为他说话,他竟然......
果然,只见那童生不知从哪抽出一把戒尺,“啪”的一声重重抽在薛甲秀的手上,眼看着那手跟发面似的,鼓成了包子。
所有学童都傻了,尤其是薛甲秀,怔愣了好片刻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不准哭!”谁知,冷血童声爆喝,薛甲秀和众学童顿时静若寒蝉。
“你就站在讲案旁,跟着我读!”陈凡抽出《论语》来,冷冷撇了薛甲秀一眼。
慧眼识珠发动。
姓名:薛甲秀
年龄:8岁
状态:厌恶学习。
恶习:学习畏难、上课走神、小动作不断、昼寝、恃强凌弱、污言秽语、打架......
天赋:无
学习效率:132%
综合评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最近吃错了药,竟然开始上进了,勉强评为壬等。
“嘶!”
“132%的学习效率,这样的学习效率已经很高了!”
陈凡趁热打铁开始教薛甲秀《论语》。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读......”
很让人意外,陈凡读了一遍之后,在这个没有板书的年代,薛甲秀竟然立刻复述了出来。
“子曰:学而时习之......”
陈凡惊了,什么情况?这就是学习效率132%的高级人才吗?
“夫,夫子,这句话我会,我爹总用这句话教训我!”这时,薛甲秀弱弱道。
“额!~~~~”误会,都是误会,陈凡擦了擦汗。
“那好,那我们接着学。”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果然,接触到新的知识,薛甲秀在复述时可以说是磕磕巴巴才堪堪读完。
但这已经让陈凡很满意了。
他没有急着让对方死记硬背,而是先解释这段话的意思,帮助薛甲秀理解。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有子曰:那种孝顺父母、敬爱兄长的人,却喜欢触犯上级,是很少见的......”
“孔圣云:花言巧语,伪装出一副和善的面孔,这种人很少是仁德的。”
“听懂了吗?”
薛甲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懂,懂了吧?”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懂了吧是什么意思?”陈凡再次拿起戒尺。
薛甲秀见状连忙大声道:“有子这句话的意思是,真正“孝悌”之人,在待人处世上多怀有深厚的情感,这样的人,是不喜欢冒犯上司,也不愿祸害同僚的。”
“吧嗒”陈凡目瞪口呆,手中的戒尺不知不觉掉在了桌面上。
“很,很好,你回去坐吧,这两段话今日熟背!”
当他说到,抽自己背诵《幼学琼林·师生》时,薛梦桐打断了他。
“你说什么?你当场就背了下来?”薛梦桐狐疑地看着儿子。
那日之事,可是薛甲秀几年蒙学生涯中最高光的时候,说到这,他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板道:“是的,孩儿只读了一遍便会背诵了!”
薛梦桐犹自不信道:“你背来我听。”
若是平日,薛甲秀听到这几个字整个人都会开始筛糠,但今日却自信无比,开口便背。
马融设绛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
全文背完,薛甲秀可以说背得流利无比、滚瓜烂熟。
薛知州越听心中越是震惊。
自家儿子什么水平,他再清楚不过了,以前让他背个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都磕磕绊绊。
怎么突然......
好半晌后他才点了点头,故作平静道:“背的不错,可见你这两日确实用心了。”
薛甲秀闻言,心中大喜过望,自家父亲何事这般肯定过自己?
一高兴,他就忘乎所以了:“爹,我昨晚睡觉之前还背了的,断不会忘。”
薛知州更吃惊了,儿子读书不到半炷香就打瞌睡的习惯,他不是不知道,怎么昨晚竟然还挑灯夜读?
“爹,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薛甲秀有些扭捏地看着父亲。
薛知州黑着脸:“有什么不能跟为父讲的?”
薛甲秀疑惑道:“爹,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别的夫子的课,我还是打瞌睡,但一到了陈夫子的课,我刚想瞌睡就突然惊醒,而且越学越有劲儿,越学越是专注,读书一两遍就能记住,奇怪了!”
“就拿今天课上背论语来说吧,我发现我不仅能一遍背下,夫子释义后,我一下子就懂了。”
薛知州大惊,一遍就能理解《论语》经义里的意思?
就算他少称“神童”也做不到啊。
《论语》虽然是四书里较为简单的一本,但那也不是一个基础这么差的八岁少年一遍就能理解其中深意的。
他半信半疑地皱眉道:“你且将今日所说被给我听。”
当儿子将《学而篇》的前几段熟练背出时,薛梦桐简直激动地快要流眼泪了。
多少年了,自己日夜期盼了多少年了。
当薛甲秀嗷嗷待哺时,他就幻想过儿子会如他一般,经义文章俱是上佳。
可现实如此残酷,自己这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五岁开蒙,跟了多少个塾师,其中不乏举人廪生,但他儿子就是不开窍,读书读着读着就能睡着。
就算读了,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三年下来,为了儿子的课业,他心力交瘁,几乎想要放弃重练小号了。
前不久,因为知府的关系,他决定最后努力一次,将儿子送进安定书院。
难道......
老天开眼了?
祖宗显灵了?
老薛家的坟头冒烟了?
儿子跳过《幼学》,尽然只一遍就能熟背《论语》这几段话?
不行,不要激动,不能激动......
薛梦桐强忍着老泪纵横的冲动,温言对儿子道:“你且来跟我说说,夫子今天教你的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甲秀想了想后对父亲道:“塾堂里,我是这么跟夫子讲的......”
“真正“孝悌”之人,在待人处世上多怀有深厚的情感,这样的人,是不喜欢冒犯上司,也不愿祸害同僚的。”
薛梦桐瞪大了眼睛,心中震动无比。
可以说,就连很多积年老儒对这句话的理解都没有儿子深刻,开窍了,儿子真的开窍了。
这时,薛甲秀继续道:“不过,儿子后来想了想,觉得还未能尽阐其意!”
薛梦桐双腿激动地在书案下轻轻抖动:“说,你说说看,不着急,慢慢说。”
薛甲秀没有注意到父亲的激动,思索片刻,组织了一番语言后开口:“儿子是这么想的,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应该专注于建功立业,只有功成名就才能得到百姓的拥护。”
“但这是对于大人,比如父亲,为官清正廉洁,体恤百姓,那就一定能得到百姓的拥护,上官的奖推。”
薛梦桐听到这眼睛亮的可怕:“继续。”
薛甲秀挠了挠头:“但这句话若是放在儿子身上,那就应该理解为,我只要好好读书,爱惜身体,孝敬爹娘,那周围的人就会觉得儿子做的对,做的好。”
“反之,若是如儿子以往那般,不仅家人为我操心,别人也会觉得我愧为人子,没脸做爹娘的儿子。”
泪目了!
堂堂从四品的知州大人泪目了。
他看着儿子那稚嫩的脸,一个恍惚间,仿佛看到少年时的自己,突然,一股慈爱之情油然而生。
他轻抚着儿子的小脑袋道:“秀儿,你不错,很好,很不错。”
几年了,几年没有受到父亲如此温柔的对待了。
薛甲秀突然红了眼睛叫了声......“爹”!
一声“爹”让薛知州破防了,他强忍着激动的心情,依然坚守着“严父”的本尊,但眼睛里的温柔却不由自主的溢淌而出。
“好好跟着夫子读书,万不可因为对方是童生而怠慢了!”薛梦桐叮嘱道。
薛甲秀连连点头:“知道了父亲,其实夫子今天打我手心,我一点也不恨他,别的夫子在塾堂里根本不敢管我们,只有陈夫子,儿子能看得出,他没有把我当成知州公子,而是当做他的一名普通学生在教导。”
“而且,若不是夫子逼我一把,儿子也不知道自己都能学《论语》了。”
听到这,薛梦桐心中不由对陈凡这个童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点了点头,用爱怜的语气对儿子道:“你知道便好,去吧,晚上读书不要太晚,灯挑亮些,不要坏了眼睛。”
“知道了!”薛甲秀高高兴兴从老爹书房里走了出去。
知州夫人早就等在外面,她一直害怕夫君会打骂儿子,谁知半晌后看着儿子一脸笑意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她赶紧上前拉着儿子从上看到下道:“秀儿,你爹没打你吧。”
薛甲秀骄傲道:“没有,我爹还夸我读书好呢。”
“啊?”知州夫人傻了,“那,那你爹有没有说要派人告那夫子一状?”
薛甲秀疑惑地看着母亲:“为什么要告夫子的状?夫子教我读书,对我可好了!”
知州夫人傻了,她定定地看着儿子小臂下的馒头。
“这叫对你好?”
这时,薛知州正好从房里出来,他先是让薛甲秀离开,随即对夫人道:“你从账上支二两银子,让舅兄这两日寻个机会请那夫子吃饭!”
“啊?”知州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打了自家儿子,夫君还要请他吃饭?
“对了,再拿上我的名帖给陈夫子,就说有机会邀他过府一叙,我亲自谢他。”
弓箭电射而出,所有人的目光根本追踪不到。
大家眨眼的功夫就看见三十步外的草靶突然晃动了一下。
陈学礼和薛甲秀见状兴奋道:“射中了,射中了,夫子射中了。”
说罢,两人兴奋地一马当先跑了出去。
很快,凌寒斋的学童们醒过身来也跟了过去。
当众人来到靶前时,只见陈学礼呲个大牙笑道得意无比:“白矢,白矢,夫子白矢了!”
三十步开外的陈凡闻言脸顿时黑了,死孩子会不会说话,什么“夫子白死了”。
周炳先等人见状,看着透靶而出的箭镞眼睛瞪得溜圆,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
陆羽背着手站在陈凡身旁呵呵笑道:“陈斋长,你这可是真人不露像啊。”
陈凡懒得跟他掰扯,淡淡一笑道:“好说好说。”
陆羽冷哼一声,装什么?三十步的草靶只要是练习过射术的人射中都不难,白矢也不是不能做到。
但连射十箭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那对身体发力技巧和臂力的要求很高,江南地区的军中老卒也未必能一口气力透十靶。
估计也只有淮北边军中的夜不收才能达到这个水平吧?
此时学童们已经站回陈凡身后,除了周炳先和他死党之外,其余学童脸上俱已露出一丝钦佩之色。
虽然这还不能让这帮孩子对陈凡彻底信服,但最少众人心中已经不敢随意嘲笑他了。
陈凡也不废话,随即搭建再射。
一箭,两箭,三箭......
一连发了五箭,陆羽和陈学礼两个懂行之人已经彻底傻了。
其他人虽然不懂这六箭代表着什么,但看着陈凡潇洒引弓轻松连矢射出,心中也知道自己这个夫子,绝对不是箭术新手。
就在发完六矢之后,陈凡停了下来,只见他轻舒一口气,随即手扣四箭,前发一矢,随后连搭三箭扣射而出。
陆羽见状不由惊呼:“参连!”
所谓参连就是先射出一箭,随后连发三箭,这三箭矢矢相连,状若连珠之相互衔接。
“咄咄咄咄......”
众人看向箭靶......
嗯?
原本那箭靶纹丝不动,只插了陈凡不久前射出的六支箭。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突然薛甲秀惊呼一声,手指远处道:“在那里!”
众人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五十步外的靶子上,四根箭矢正正好好插在草靶头部。
“看啊,这四支箭分别射中了草人的双眼口鼻。”
“神乎其技,难道这小童生是军籍?”
“陈学礼,夫子的本事跟你爹亲兵比如何?”
如何?
陈学礼一头冷汗。
自家亲兵或许能做到连射十箭,但能不能力透箭靶还不好说,或许自家老爹是能做到的。
但像二叔这最后四箭......,自家老爹......
周炳先看到这一幕已经手脚冰凉,不过他依然还不死心,他对身边的谢东阳道:“你去看看,有没有......十箭白......矢。”
谢东阳是淮州府判官谢敬中的儿子,在书院里自然一切以知府之子周炳先马首是瞻,听到吩咐,他连忙擦了擦口水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他脸色煞白地走了回来,神情像是见了鬼似的。
“怎么样?”周炳先急忙问道。
谢东阳小心翼翼瞥了眼夫子,这才对周炳先道:“十箭......白矢。”
陈学礼和薛甲秀闻言顿时兴奋跳起:“欧~~~~~~~太好了~~~~~”
“夫子,你简直太神了~~~~~”
“叔,你教教我吧,只要你教我,我保证听你话。”
相比于二人的兴奋,周炳先等人则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衰样。
陈凡笑着将弓放回弓架,这才转过头来对周炳先和谢东阳等人道:“怎么样?能不能说话算话?”
周炳先一梗脖子,瞪着眼睛光棍道:“愿赌服输,说罢,你想让我干什么?是不是去书院门口学狗叫?”
主意不错,但陈凡却并不准备让他这么做。
就在陈凡准备说话时,他身后一直冷眼旁观的陆羽却突然开口道:“小弓攒射算不得什么本事,那都是欺负周公子年少不懂。”
“有本事,陈斋长用大梢弓射一箭试试。”
陈凡眼睛微眯转头看向对方。
陆羽则是一副“我就随便说说,当我没说这话”的表情。
显然,他既想讨好知府公子,又不想太过得罪陈凡。
大人都这么无耻了嘛?
陈凡没有说话,转身拿起弓架上的大梢弓。
谁知陆羽这时又笑着开口道:“陈斋长,你射三十步五十步驾轻就熟了,不若你试试八十步那个。”
无耻。
小人。
薛甲秀和陈学礼二人气得脸红。
可陈凡却微微一笑,一改刚刚站直引射的姿势,而是身体微微前倾......
陈学礼眼睛一亮:“二叔竟然还会武射。”
射箭也分文射还有武射。
文射就是站直了身体,引弓瞄准,后世奥运会上的射箭运动就比较接近文射。
而武射则是古代战场上游牧民族发明的一种射击方式,因为游牧民族射箭很多都是骑射,所以要身体前倾引弓攒射,这样一来可以避过马头更好瞄准,二是这种射箭方式能将身体发力提升至最优。
这边,陈凡身体前倾,引箭就射,似乎根本没做瞄准。
只见那根箭矢“嗖”的一声飞出,转眼射中八十步的草靶头部,由于箭矢加速度太快,直接将那插在地上的草靶射得歪倒在地。
这个操作直接将凌寒斋的学童们震惊的瞠目结舌。
尤其是周炳先,刚刚陈凡的十箭白矢已经够让他丢人了。
谁知这陆羽还要多事,撩拨陈凡。
陈凡这一箭射的哪里是草靶,明明射的是他的脸啊!
想到这,他恶狠狠瞪了陆羽一眼。
陆羽之所以多那一嘴,一是嫉妒陈凡一个小童生,一个月竟然有二十两银子进账;二也是因为他根本不想在书院呆了,书院这种地方,又没有什么油水,他能来,完全是临时找个差事糊口,
今天的事,让他找到一个巴结知府公子的机会,所以才多了一嘴。
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看着周炳先的目光,陆羽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
最新评论